「阿奼!」耳畔石破天驚的一聲,皇甫南手一抖,灰兔也掙脫了她的懷抱,撒腿逃進了林子。
皇甫南茫然四顧,沒人留意,仿佛剛才那聲只是山鬼的囈語。
是她幻聽了?
第18章 寶殿披香(八)
老虎被鬆開了韁繩,正煩躁地甩頭擺尾。 李靈鈞拉開了架勢,心裡卻在躊躇,要射哪裡,才能一擊即中,又不至於惹得這畜生狂性大發,暴起傷人?這時皇甫佶也擠到了李靈鈞身邊,輕聲提醒他道:「別看它的眼睛,射雙腿。」 李靈鈞不假思索,將弓拉滿,正要放箭,皇甫佶驚道:「小心。」李靈鈞的手臂被他一格,箭也射偏了,「嗡」的一聲鑽進了林子深處。 兩人詫異地看著一個朱袍的武士突然從人堆里竄了出來,在眾人驚呼聲中,單膝跪在老虎跟前,抓住它的耳朵揉了揉,又用手臂攬了攬它的脖子,老虎也奇異地溫順下來,一人一虎,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李靈鈞陡然不快,說:「這人好大的膽子,叫他閃開。」要重新掣出一支箭來。 皇甫佶把他的手按住了,「算了吧。」他皺起了眉毛,心不在焉地盯著這名安撫老虎的年輕人。 獸苑的看守早用車運來了獸籠,那年輕人把老虎推了推,老虎似乎不情願,卻乖乖地退入了獸籠里。除李靈鈞外,其他人可算是把提著的心放下了,皇帝也被千牛衛環繞著,緩緩策馬而來,疑惑地打量著這年輕人,見他也飾有武士的蹀躞帶,豹韜胡祿,儀刀班劍,裝束得很齊備,皇帝問:「你是哪個衛的?我沒有見過你。」 那年輕人先把刀劍弓矢依次取下來,放在地上,才趨前跪伏在皇帝的馬前,低頭答道:「臣叫做阿普篤慕,在翊府任左郎將。」 這名字特別,皇帝「哦」一聲,想起來了,「你父親是……烏爨國主。兩年前冊封雲南王世子時,我召見過你一次。」見阿普篤慕口齒清楚,聲音洪亮,皇帝奇道:「那時你還不怎麼會說漢話,現在漢話說得很好啊。」 「是,臣做了兩年的國子學生,讀過四書和五經,習過六藝。」 大約漢人的文化他只學到皮毛,所以用詞也不很謙虛。皇帝見他一個異族人,不卑不亢,儀態大方,倒很高興,說:「不過兩年,已然判若兩人,要不是阿普篤慕這個名字,我還當你是哪個朝臣家的公子。可見你非常聰敏,」他的視線掠過地上的刀劍弓矢,「也很知禮。」 阿普篤慕斯文地說:「謝陛下。」又叩了首…
老虎被鬆開了韁繩,正煩躁地甩頭擺尾。
李靈鈞拉開了架勢,心裡卻在躊躇,要射哪裡,才能一擊即中,又不至於惹得這畜生狂性大發,暴起傷人?這時皇甫佶也擠到了李靈鈞身邊,輕聲提醒他道:「別看它的眼睛,射雙腿。」
李靈鈞不假思索,將弓拉滿,正要放箭,皇甫佶驚道:「小心。」李靈鈞的手臂被他一格,箭也射偏了,「嗡」的一聲鑽進了林子深處。
兩人詫異地看著一個朱袍的武士突然從人堆里竄了出來,在眾人驚呼聲中,單膝跪在老虎跟前,抓住它的耳朵揉了揉,又用手臂攬了攬它的脖子,老虎也奇異地溫順下來,一人一虎,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李靈鈞陡然不快,說:「這人好大的膽子,叫他閃開。」要重新掣出一支箭來。
皇甫佶把他的手按住了,「算了吧。」他皺起了眉毛,心不在焉地盯著這名安撫老虎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