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篤慕「哦」一聲,「我還是野人嗎?」
「怎麼不是?」皇甫南很執拗。
阿普篤慕竟然好脾氣地妥協了,「好吧,我是野人,你是高貴的人。」
他在披香殿時,還覺得她造作得討厭,這會忽而又覺得阿奼變「好」了,大度了。小時候她的眼淚可是很多的,害他挨了各羅蘇不少鞭子。
阿奼是好阿奼,他鄉遇故知,連她那低垂的發鬟,精巧的下頜,都透著點親切和可愛。阿普篤慕想把白虎的故事告訴她,剛一張嘴,就卡殼了。被她知道他給白虎也起名叫阿奼,准得又甩臉子。他想了想,正色道:「那姓崔的女的,你要離她遠一點。」
皇甫南沒有反駁,鬱鬱寡歡地擺弄著扇子。
阿普篤慕瞥著她的神色。以前他們在烏爨,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現在對著皇甫南,開口前總得在心裡斟酌斟酌。再者,這裡畢竟是漢人的地盤,他總留有幾分謹慎。
「還有李靈鈞,皇甫佶,」阿普篤慕索性一桿子打盡,「京都這些人,都沒什麼好心眼。」
這話又不合宜了。皇甫南有點想笑,臉上卻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趕緊回烏爨吧。」
「你當我願意來?」阿普篤慕橫眉,蠻橫地說,「等皇帝……」
生怕一個「死」字脫口而出,皇甫南情急之下,慌得用團扇蓋住了他的嘴,「你不想活啦?」
阿普篤慕捏住團扇,眉眼都笑開了,又是那種成功作弄了人的得意,「我是說,等皇帝和吐蕃人議和完,我就能走了——你當我想說什麼?」
皇甫南扇子拽不回來,乾脆撒手,把臉別開,阿普篤慕看見她的嘴巴又撅起來了,「我什麼也沒想,你怎麼還不走?」
「京都真熱。」樂遊原上的人遊興不衰,車馬擠得密不透風,阿普篤慕使勁扇了幾下扇子,還給了皇甫南,他趁勢說:「等我回烏爨的時候,你也跟我一起走嗎?」
這是皇甫南最怕聽到的話,立即搶白道: 「我為什麼跟你一起走?」
「我……」話沒來得及出口,皇甫南見紅芍沖她努嘴,是李靈鈞,被北衙禁衛們眾星捧月地回來了,他那頂尊貴的金冠很顯眼。皇甫南忙把阿普篤慕從車牖前推開,「你走開!」
阿普篤慕先是一愣,隨即明白,臉都氣青了,他冷冷地睇著李靈鈞,把腰間的刀在手裡掂了掂,「你等著,我話還沒說完呢。」他剜了皇甫南一眼,有點不甘心,又有點威脅的意思。把那地上的半塊豆餅渣飛腳踢起來,拔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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