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多說,皇甫南忙又問:「我阿娘在烏爨嗎,她過得好嗎?」
「好,」阿蘇拉則很直白,「達惹姑姑過得比你好多了。」
「哦……」皇甫南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
「你呢,阿奼?」阿蘇拉則臉轉向她,眼神專注了,「你會跟阿普回烏爨嗎?」
阿蘇拉則的目光銳利,讓人沒法迴避。皇甫南也急於從他身上探究那些秘密,兩人直直地對視著,皇甫南說:「阿蘇,你追隨贊普,是想當缽闡布嗎?」阿蘇拉則說聲是,皇甫南繼續道:「我也想當王妃,當皇后,我不要別人隨意擺布我的命運,也不要我阿耶為了皇帝的聖名,像只螻蟻那樣喪命——我明明姓段,卻只能祭拜一個姓皇甫的、我從未見過的人,我不服。」
阿蘇拉則笑了一下,說:「你像達惹姑姑。」想到阿普,他無奈了,「阿普要傷心了,他不喜歡漢人。」
皇甫南把腿收起來,抱著膝蓋,她靠在冰冷的石牆上,覺得自己的心也一起沉下去了。她茫然地望著阿蘇拉則,「阿蘇,你也恨漢人嗎?」
阿蘇拉則搖頭,「我不恨漢人。」
「你恨漢人的皇帝嗎?」
阿蘇拉則沉默著,喝了一口冰冷的雪水。
「你認識崔婕妤嗎?」
阿蘇拉則不禁說道:「崔……婕妤?」
「她是十年前從教坊司選進宮的,很受皇帝的寵愛,年齡和你差不多大。」
阿蘇拉則不感興趣了,「不認識。」
「她身上的味道,跟你一模一樣,」皇甫南挪到了篝火前,和阿蘇拉則肩膀挨肩膀,她盯著他漠然的臉,「崔婕妤最愛熏麝香,彌鹿川的麝香……聽說,每次只要她替皇帝揉一揉,皇帝的頭疼病就好了。」皇甫南聲音輕輕的,「阿蘇,你通藥理,皇帝的頭疼病……是中毒嗎?」
阿蘇拉則看向皇甫南,他的眼睛亮得懾人,真像阿普。眉頭微微一揚,阿蘇拉則很自然地說:「可能是毒,也可能是心病啊。」
「什麼心病?」
阿蘇拉則道:「婆羅門為名利故,殺子以證其說。小兒死,婆羅門愍其夭傷以是哭,世人咸皆嘆言:真是智者。世人有愚人病,婆羅門殺子惑世,日夜驚恐終將墮入畜生道,這不就是心病?」
皇甫南揣摩著這偈語,她遲疑了,「阿蘇,吐蕃很亂,你還打算做缽闡布嗎?」
阿蘇拉則搖頭,很堅定,「我要去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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