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姚州的段家?」皇甫佶冷靜下來,「從這裡到姚州,一路上要翻山越嶺,還要經過諸蠻州,你一個女人……」
「我一個女人,吐蕃烏爨都去過。」皇甫南流著淚對他微笑,「你以為我翻不了山,越不過河,殺不了人嗎?阿兄,你太小瞧我了,從離開烏爨那一天我就知道,誰也靠不了,我只有我自己。」
「我是小瞧你了。」皇甫佶心也冷了,他向來果斷,把皇甫南的肩膀扶起來,風帽也扯好,「你走吧。」
皇甫南鬆了口氣,擦去眼淚,她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交給皇甫佶,「你看這個。」昏暗的燈光下沒法細看,況且急著出城,皇甫南直言不諱:「翁公儒想要離間你和薛相公,借蜀王的名義貶你到外地去,我趁他不留意,把信換了——他只當我為了過所偷印。」她幸災樂禍,撲哧地一笑,「蜀王的奏疏一呈上去,卻是連篇累牘地替翁公儒邀功,薛相公會看到,李靈鈞也會看到,這個成天假公濟私的人,叫他尷尬去吧。」
皇甫佶微微地一笑,把信收進袖子裡,他看皇甫南,「你把這信準備好了,是打算如果今天不成功,就拿著它來找我,換我送你出城嗎?」
皇甫南躲避著他的眼神,「阿兄,我走了。」
皇甫佶沒有阻攔,看著她上了馬,他忽然說:「嶺南諸蠻州,原本就是朝廷失土,遲早要再回到漢人的手裡。」
皇甫南扭頭,乜斜他一眼,「你們有這個本事和膽量來,再說吧。」
城門開啟又關閉,皇甫佶捏著袖子裡的信,正在沉思,兩個北衙禁衛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他們認識皇甫佶,也不怎麼客氣,「皇甫佶,快開城門!郡王府的逃奴出城了。」
皇甫佶在城牆下對兩人招手,「過來聽我細說。」
「快說,快說。」兩人不見了皇甫南,正滿腦門冷汗,急著催促他。
皇甫佶卻無話,一劍刺中面前那人的胸口。另外一個人撒腿就跑,被他迅速搭弓,射中了後心。把北衙禁衛的腰牌拾進袖子裡,皇甫佶面對聞聲而來的守兵們,平靜地說:「沒有令牌,這兩個細作想要混出城。」
回到行轅,夜色已經濃重得化不開,皇甫佶被召到東陽郡王的驛館。沒等他進房,李靈鈞已經快步到了廊下,他的臉色比夜還晦暗,「今夜是你守城的?」他劈頭就問,「看見皇甫南了嗎?」
皇甫佶搖頭,「只有兩個細作,已經處置了。聽說你在來無憂城的路上遇襲,怕和這兩個人有關係。」
耀目的雪光一晃,劍尖驀的抵在了他的胸前。皇甫佶眸光一凝,落在冰冷的劍刃上。廊檐下暗,他根本沒看到李靈鈞手裡拿劍。皇甫佶平穩著呼吸,「三郎?」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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