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律不光是她的丈夫,還是個醫生。
在這種事情面前,他會怎麼選呢?
盛又夏了解過,她的眼疾遠沒有梁念薇嚴重。
她頂多就是瞎了,但即便等上個幾年,只要有眼角膜,她動完手術就能復明。
可梁念薇不一樣。
她的生機,只有一次。
盛又夏眼尾泛紅,不想親耳聽到他再一次放棄她了。
她烏黑的髮絲掉落在頸間,脖子修長,說話時動脈處的青筋凸顯。
「梁小姐,就算我病得沒你重,該是我的眼角膜,它還是我的。」
盛又夏手掌輕撫過眼角,那裡面的憂傷和痛楚都被很好地掩蓋起來。
「它們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屬於我了,你要是想要,除非你讓傅時律動手挖出來!」
梁念薇的這種痛苦,不是演出來的。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好痛。
她那樣卑微,那樣可憐,她知道有人過來圍觀,她那雙大眼睛裡面噙滿淚水。
「傅太太……傅主任說馬上又有一對眼角膜了,如果當初你能說實話,我們兩個都能有救的。」
「我也想重新看看這個世界,我也不想永遠做個瞎子……」
盛又夏凝著眉角,失明的恐懼,誰都不想嘗到。
「梁小姐,我不會賭的,我跟你非親非故,你不用道德綁架我。你的眼睛從此看不見了,是你的命。」
盛又夏拿起座椅上的包,想離開,但是傅時律依舊攔在她面前。
「傅主任,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不會真想挖了我的眼睛吧?」
兩人的眸子對上,他們妄想猜透彼此心裡都是怎麼想的,但眼睛裡面有太多的東西糾纏在一起,對望的時間越久,越令人窒息。
「胡阿姨,唐茴,走了。」
唐茴從椅子上拎起那些袋子。
盛又夏從傅時律的身邊過去,卻被他擒住一隻手腕。
「就算現在挖出來,也沒什麼用了。她手術成功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二。」這句話,傅時律其實是衝著梁念薇說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接受現實比較好。
「傅主任的意思,是在怪我了?」
盛又夏仰頭盯著他。
傅時律這麼近距離地看她,她也曾失明過,怪不得她總有那麼多的假如。
假如她瞎了……
假如她和梁念薇一樣。
假如……她能提前告訴他!
盛又夏注意到了男人的情緒變化,他像是陷入了一個漩渦裡面,各種聲音在撕扯他。
梁念薇的哭聲不大,不響,但足夠鑽透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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