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時律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他本來就配不上你,是他高攀了才能娶到你,他憑什麼這樣對你?」
趙薄琰如今這身份和地位,多得是飛蛾撲火的小姑娘,可醉酒侵犯人這種謊話,作為男人的傅時律壓根不信。
秦謹看傅偲一臉的疲倦,實在是捨不得。
「就按著偲偲說的辦,畢竟是她的事,總要聽取她的意見。」
她見傅時律沒有鬆口的意思。
「他也不會好受的,那個女生一定會咬死了他不撒口,他要有那個本事虎口脫險,那也是他的能耐,我們不管了。」
不到最後一刻,傅偲並不知道趙薄琰心裡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他這樣的男人,出爾反爾算什麼?緩兵之計算什麼?人性,又算什麼呢?
他憑什麼給傅偲贖罪?她也不過就是他踩著往上爬的一架梯子罷了,如今這梯子不想幹了,他大可以一腳直接踢開,換一架。
*
肖美閆見到趙薄琰時,臉色都是鐵青的。
「你怎麼能著了大房的道呢?你老實告訴媽,你真做了嗎?」
趙薄琰一語不發,手指在桌面上不知道在畫些什麼。
「薄琰,你說話啊!」
「媽,您不是一直信佛嗎?您相信因果嗎?」
肖美閆眉頭一下擰成結,「你別說胡話,也別管我信不信,我只知道你是不信的。」
趙薄琰抿著唇瓣,想到傅偲坐在他面前痛哭的樣子,想到她當初割開手腕的決絕,「你覺不覺得,我欠偲偲的就應該還給她……」
肖美閆心裡咯噔下,趕緊打住他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想還,以後有大把的機會和時間,你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媽開玩笑,薄琰,馬上整個趙家都是你的,你知道媽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肖美閆絕不允許這裡面出一丁點的錯。
「如果你背上了一個強姦犯的罵名,你這輩子都起不來了,薄琰!」
肖美閆對自己教育出來的兒子,還是了解的,他們都是從黑暗裡走出來的,會格外珍惜現在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
「薄琰,你站在山上看過日出,你就接受不了自己待在谷底。每個人都能踩你一腳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
趙薄琰定定地望向四周。
四面都是牆壁,連扇窗都沒有,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都是壓抑的。
怎麼沒過夠呢?
他從小在別人的眼裡,就是生父不詳,在學校受人排擠,也從來沒有父親這個角色站出來替他撐過場。
他小心翼翼,堅毅隱忍地走到今天,就像親手澆肥了一顆果樹,眼看著果子長出來了,熬過了風吹雨打和蟲害,它都熟透了。但現在有人跟他說,要讓他親手摘下來將它踩爛,這是什麼滋味?
要說趙薄琰沒有動搖,是假的。
一旦認罪,幾年的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