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你不也恨他嗎?那就誰都不要管他的死活。」
傅偲居然反而做不到像她一樣的硬下心腸。「他勉強撿回一條命,現在瞎了,人也變得不清醒了。」
「噢,」肖美閆在電話里應了聲,語氣淡漠到令人心驚,「都成廢物一個了,你倒是知道給我送回來了,但我一點都不需要。」
傅偲跟這樣的人,沒有共同語言,跟她也講不了什麼大道理。
「好,你要是不管,那就把他丟在那自生自滅吧。」
肖美閆的譏諷聲鑽到了傅偲的耳中,「行,他的生死都跟我沒關係,以後別跟我打電話了。」
她先一步掛了通話,傅偲握著手機的指頭都感覺到了冰冷。
肖美閆小院的那扇門,始終沒打開。
傅偲已經做到這了,也夠了,她狠狠心便離開了。
她坐回到房車內,司機發動車子要走,車輪碾過地面滾了兩三米,傅偲卻還是喊停了。
「師傅不好意思,再等等吧。」
「好。」
這車是她花了大價錢包下來的,自然什麼都得配合著她來。
只是外面挺冷的,也不知道她在等什麼。
「我把空調溫度調高些吧。」
傅偲雙手輕交握,手指頭到現在還是冷冰冰的。
肖美閆起床時沒有開燈,一路走出去,走廊上更是一點亮光都沒有。
到這個時候了,她跟傅偲都是賭徒而已,肖美閆來到大門前,兩扇沉重的木門關著,只留下一條狹窄的細縫。
肖美閆將臉湊過去,她跟趙薄琰隔了不過一米的距離,縫隙雖窄,但卻能看到他整個身影輪廓。
她手指不由攥緊,落到門把上,一瞬間理智被完全衝散,對兒子的思念催促著她趕緊出去。
可門終究還是緊閉的。
傅偲也在不遠處的車上看著。
風越來越大,卷裹著打到車窗上,窗外是呼呼的冷冽聲。
黑夜中的這一幕充斥著詭異,她要是掉頭就走的話,會怎麼樣呢?
趙薄琰也不至於就會被凍死吧?
傅偲將座椅往下放倒,「師傅,我們休息會吧,睡會再回去。」
「行。」
她閉起眼帘,只是窗外的風聲攪得她心裡一片混亂。
趙薄琰安靜地坐在輪椅上,一聲都不肯喊出來。
天色漸漸地發白,起得最早的人已經換好衣裝出去晨練了。
傅偲哪裡能睡得著,她坐直了身,看向窗外。
趙薄琰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坐姿,只是上半身沒了支撐般,靠著一側的椅背。
有人從他身後經過,指了幾下。
「小伙子,你怎麼坐在這裡啊?」
此時的趙薄琰,像個已經自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