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以前還費勁減肥呢。」孫天諭不能想外婆的事,一想到眼睛就會通紅,「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好。」
火鍋底湯煮的沸騰,熱氣一層層往上漫,傅偲被辣得眼淚掛在了眼角處。
「那就為了我們的活著,乾杯。」
「好,乾杯。」
孫天諭用力同她碰了下杯。
兩人喝了點酒,吃好晚飯離開時,誰都開不了車。
傅偲攙著孫天諭,但自己都走不穩路,「你看到旁邊那一桌了嗎?吃著吃著,吵架了。」
「我這麼愛八卦的人怎麼能錯過呢?我當時啊,豎起了耳朵……」
孫天諭一隻手放到耳朵邊上,拉拽幾下,「我知道為了什麼,那個男的買了兩杯奶茶,給女朋友那杯要了七分糖,但是女的說不行,必須三分的……」
「是啊,」傅偲接過句話,「然後女的就說男朋友對自己不上心。」
當時她很想過去勸一句,看那兩人也是精心準備著來約會的,實在不必為了這麼點小事鬧不愉快。
傅偲蹲下身去,孫天諭咦了聲,「偲偲幹嘛呀,走了,回家嘍。」
傅偲鬆開了攙著她的手,手臂垂放到地上,「走不動了,歇會。」
「大馬路上歇啥呀,咱回家躺著……」
「真的走不動了……」
孫天諭蹲下身,卻看到傅偲漸漸抬手捂住了臉,「為什麼啊,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吵架,為什麼不能好好地珍惜呢?」
孫天諭一瞧,被嚇到了,「那是別人的事偲偲,我們又不認識他們……」
「他們怎麼就沒想過,要是哪天有一個人沒了,想喝七分甜的奶茶都不會再有甜味了。為什麼在一起的時候不能好好的呢……」
哎。
孫天諭心裡跟著難受,誰不是在強顏歡笑,誰心裡沒有遺憾。
「早知道我就把外婆接過來,那樣她就不會死,我們也不用回去,趙薄琰也不用出事……」
傅偲這麼多天沒有提起趙薄琰這個名字,如今聽到了,情緒就繃不住了。
兩人抱在一起,在馬路上痛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失戀了。
*
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而停留,日夜交替,琴室門口的風鈴上掛了一塊小木牌,上面有傅偲親手寫上去的字。
所求皆如願,所行化坦途。
午後,傅偲在躺椅上休息會,最近睡眠不好多夢,只是一次都沒有夢到過趙薄琰。
叮叮咚——
門外的風鈴聲彈跳著,一聲脆響直擊入耳中,傅偲睜開眼,聽到琴室內的門被打開了。
她手揪向領口,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是趙薄琰,那她肯定能聽到孫天諭的尖叫,可樓下只傳來了正常的交流聲。
傅偲明知不可能,還是起身走了下去。
孫天諭看到她,沖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