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膩的味道充斥口腔,尋常人需要配咖啡的巧克力慕斯被傅北行面無表情地送入腹中。
也是蔣延洲看多了傅北行嗜甜的模樣,否則高低也得嘲諷兩句。
小孩子才喜歡吃甜,他都多大了。
傅北行也不在意蔣延洲的目光,面無表情地挖著小碟里的慕斯,開口的語氣緩緩。
「傅氏早與姜家切斷了所有項目合作,從生意的層面,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至於私交,都鬧出這麼大的醜聞,你覺得傅家還有必要給姜家什麼好臉色嗎?」
「那是從正常人的角度,你是正常人嗎?」
蔣延洲也是嘴賤,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傅北行懶得與他計較。
他是有精神疾病,但他在配合治療。
他不認為生病是一件丟人的事情,也不避諱。
「我是不太正常,但精神疾病不代表腦子有坑,神經病和純粹的傻子還是有區別的。」
蔣延洲沒忍住,噗嗤出聲:「那你以前跟傻子有什麼區別?」
傅北行垂眼緘默,一時沒接他的話。
他從前……可不是一個傻子麼?
被人欺瞞,整三年都不曾反應過來。
他自認為是各取所需,不過是對方在糊弄他這個傻子玩。
虧他還真信了。
黑色的瞳孔潰散後又聚焦,靜默地落在那張機票上,又牽扯出幾分溫柔。
傻子清醒,應當為時不晚吧。
他無聲地想著,茶几上的手機再次響起。
不厭其煩。
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傅北行斂眉思索,竟抬手接起。
在蔣延洲震驚的目光下,他按了擴音。
江城醫院。
因為電話接通,林雪喜極而泣。
「小傅啊,你這會兒在哪兒呀?婚宴上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我姜家的錯,是我沒教育好孩子,這樁婚事……」
「林阿姨,你打這通電話,就是打算說這些麼?」
清冷的嗓音從聽筒里傳來,透過電子設備掀起幾分寒意,「有什麼話直接說。」
林雪一愣,眼淚都顧不上流,「小傅,我……我是想……」
「你如果是來同我說這些廢話,我想我也沒什麼好與你說的。」
「不、不是。」
林雪顫聲否認,連忙說出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