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人禍的,她能怎麼辦?
可這筆帳老爺子非得這樣算,時枚也無法開口反駁。
她心裡門清著,如果她方才把心裡想的那些話都給說出來,她手上的這份合同恐怕都要變了。
可不行!
於是再大的不滿都被時枚給咽下去,到嘴邊所有的反駁改成了咬牙切齒。
「爸您說得對,是我只惦記著這會兒,沒想過從前。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給商圓圓的東西太多,我還是得替我家思雨掙一掙的!」
這平時對她和思雨好有什麼用?也沒見兩個老東西把真正掙錢的東西交給她們娘倆,也就是打發打發,哄得她們把真正的大頭心甘情願地讓出去呢!
就好比這會兒分家,拿平時的疼愛說事,目的不就是讓她娘倆讓利麼?
她可不蠢!
想到自己的機智,時枚脊背都挺直了幾分。
時閻豐沒接她的話,或許是早已經看清這個姑娘的本性,料到會有這樣一出,也不覺得意外。
他敲了敲桌案,嗓音難以掩蓋的疲倦。
「帳目就先這樣分,你們先看看合同吧。當然,我醜話也放在前面,我和老太太都是兩個人,也不是刻度秤,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所以這合同裡面寫著的,都是結合你們各自的情況,增增減減的。如果你們有不滿意的地方,我不做主意改動,你們小家庭之間自己商量,確保各自之間都滿意,我才會同意修改。如果是單方面的,鬧也沒用。」
擲地有聲的言辭落下,餐桌上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下來,靜得知剩下各人的呼吸聲。
姜予安捏著合同的一角,默默抿唇思索了一下老爺子的話。
說實話,她是不想接這麻煩的。
倒不是怕時枚,也不是怕舅舅他們一家多想,只是擔心自己承不得老爺子的好。
但先前老爺子的那番話,又讓她心裡有些感觸。
倘若她沒有因為意外被抱走,是否也會與范思雨一樣,得到外公外婆的疼愛;
再多的錢財,也換不來十多年的親情羈絆。
這些,不過老人家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做出來的彌補。
該接著的。
對面的時枚可不是這樣想的。
她斜著眼瞥了老爺子一眼,心裡憤憤不平。
這話不就是說給她聽得麼?
誰不喜歡錢。
她要是得少了,她肯定是爭一爭的,可人家拿得多的,憑什麼願意和平與她商議?也不想想!
時枚臭著臉翻閱合同,在心裡不光罵老爺子,還罵姜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