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薏跟著睨了他一眼,笑著說:「這平日裡巴不得小妹留在家裡,甚至說嫁不出去最好,這會兒倒是違心嘴賤,小寶踹得好!」
商榷揉了揉發紅的下巴,任憑姑娘數落。
他公司近年來和傅北行合作的項目不少,表面上待人是客客氣氣的,只不過酒一喝,那張嘴就跟沒把門似的,逮著傅北行罵。
當著人面罵還不算,回家了背地裡還要罵。
溫薏聽了不少。
聽得最多的莫過於說他們家姑娘容不得別人欺負,小妹嫁不出去就算了,他們願意一輩子養著。
可話到了後面就忽然沒了聲音。
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姜予安到底還有沒有活著。
生死難料。
可能連性命都沒了,又哪裡能夠養她一輩子呢。
現在人回來了,嘴上不饒人,倒是會往自己心窩子戳,嘴賤兮兮地讓人趕緊嫁出去。
可去他的!
商榷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們姐妹們聯合起來,連忙離開,跟著商承他們一起去了後院準備食材。
今天家裡人多,晚餐準備在後院弄一個海鮮燒烤,如今食材回來,所有的男生都要去幫忙串串,做好準備工作,可不能讓女·同志操心。
時臻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開懷過了。
她恍惚間回憶起,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在很久很久之前。
久到她還在做姑娘的時候,時枚也沒有出生。
那個時候思味居在容城只有一家店,生意算不上好,但也夠把她和盛哥兒養的白白胖胖的。
那時候還不興年夜飯在外頭飯店吃,人人都是要回家的。
每逢那兩天,集市上都沒有什麼人,餐館也歇息。
母親就帶著她和盛哥兒在家裡準備食材,包餃子剁餡兒,等著父親一展手藝。
給客人做了一年的飯菜,也終於給家裡人做了一頓。
那幾年,時臻覺得幸福極了。
她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她和弟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直到時枚降生,思味居開始開啟分店。
父親忙不過來,母親挺著大肚子。
作為長姐,時臻承擔起許多責任。
她從前不覺得家裡重男輕女,也在小妹降生之後,那股子風氣逐漸開始顯露。
她想,父親母親應該是疼愛自己的吧。
可到底是沒有辦法一碗水端平。
愛是有的,只不過更愛是男孩子的時盛,也更愛歲數偏小的時枚。
她時臻是姐姐,得讓著弟弟、得讓著妹妹、得學會幫著家裡。
再後來,她嫁了人。
父親本不同意的,覺得商家窮得很,商建鄴配不上時家大小姐。
思味居那時候如日中天,在參加一檔廚師節目之後名氣徹底打響,趁熱打鐵又開了分店,一躍成為容城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