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惹眼。
銀行的門口,一邊是新式的時髦女郎,一邊是顏心和女傭這樣守舊的女子,像時代的陰陽兩面。
皇帝退位、民主初建,舊的尚未淘汰,新的就迫不及待生長出來。
顏心也曾在時代的夾層中,被碾壓過。
她後來,還是輸給了新時代的女性。
留洋歸來的表妹,一句「中醫中藥應該被廢除」,就可以摧毀她多年心血。
「……姜家的小姐和少奶奶們也在穿旗袍,過幾天我們也去做兩件穿穿。」顏心說。
半夏:「您也要穿成那樣?姑爺會生氣吧?」
顏心冷冷一笑:「他生氣,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半夏不再說什麼。
顏心又叫了黃包車,去一個地方。
半夏問她去哪裡,她沒回答。
黃包車將他們拉到了一個店鋪門口。
鋪子似乎在裝修,尚未營業,木板門只下了一半。
顏心沖裡面喊了句:「有人嗎?」
片刻後,走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胖婦人。
胖婦人笑眯眯的:「您找誰?」
「張逢春在嗎?」顏心問。
胖婦人:「在在。您是哪位?」
「我想跟他買東西。」顏心說,「他前天收到的東西,我想買。」
胖婦人不解。
她猶豫了下。
「您進來吧,自己和他說。」胖婦人道。
她讓顏心主僕進門,又沖裡面喊,「逢春,有人找。」
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誰呀?」
他從屋子裡走出來。
瞧見顏心,他微微怔了怔,不太自在。
顏心是個很漂亮的年輕女子;而張逢春是個穿著破舊的三十歲光棍,沒怎麼接觸過女人。
「您……」
「不請我到屋子裡說話嗎?」顏心問。
張逢春不習慣和女人打交道,耳根泛紅:「您請進。」
顏心看了眼女傭半夏,讓她留在前面,她自己跟張逢春去了後院。
後院小小的廂房,張逢春手腳笨拙給她倒茶。
顏心看著他,眼睛澀澀的,很突兀問了句:「這些年還好吧?」
張逢春不明所以:「挺好的。」
「你母親怎麼樣?」
「還是那樣,總生病……您、您是哪位?」
顏心:「我叫顏心,是顏氏百草堂的六小姐。」
「六小姐?」張逢春眼睛一亮,「我聽說過,老太爺時常夸您。可後來……」
後來怎麼聽說是七小姐治好了那些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