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這個名字,並沒有紅透宜城。大概是曇花一現,很快落幕了。
「要不要去看看她?」景元釗道,「我臨時去加個包廂,就咱們倆,也趕個時髦。」
顏心:「你真是土包子,歌舞廳不是戲院,包廂並非最貴的位置。最貴的,是靠近舞台第一排的座位,近距離看歌星和舞女。
等她們唱完了、跳完了,還需要下來給第一排的客人陪酒。樓上包廂,都是給有錢但沒什麼勢力的冤大頭準備的。」
景元釗忍俊不禁,低低笑起來。
他更加用力摟抱她:「大小姐懂得好多。帶我去見見世面,可好麼?」
顏心臉一紅。
「不可取笑我。」她微嗔。
「沒有,我說真的。」他低聲笑道,「陪我去吧。」
「你自己去。」
「一起去。」景元釗磨蹭著她,「否則,我就想今晚在你房裡過夜。」
顏心一驚。
她真該死,她為什麼要憐憫他這種人?
他挨揍,純屬活該。
「你又不喜歡我伺候你,你更不願意伺候我。每次玩個花樣兒,還沒把你怎樣,就一萬個不情願。」他又說。
似在抱怨。
他並無資格抱怨,因為他不是她丈夫。
顏心恨不能捏他的嘴。
她頭髮都發麻。
他為什麼可以如此肆無忌憚,把那些尷尬的話隨便說?
「……我跟你去!」她道,「說好了,我們去看歌星,結束後各自回家,你不能失言。」
「好。」景元釗笑道。
她回房更衣。
深秋夜風寒涼,顏心換了件新做的夾棉旗袍,又拿出紫貂皮坎肩。
她略微用了點脂粉和胭脂,一張臉越發濃艷。
又拿出一頂淑女帽。前些時候去逛百貨公司買的。
往後,這種帶著面紗帽檐的淑女帽,會很流行。
景元釗定定看著她。
「珠珠兒真美。」他讚嘆說。
她頭髮綰成低髻,用掐絲琺瑯的簪子別住;藕荷色十樣錦的旗袍,花紋不顯,略微素淨;可外面的貂皮坎肩,貴氣十足。
年輕女郎穿這樣的貂皮,富貴逼人,又青春活潑。
「多謝誇獎。」顏心道。
兩人便去了新開的歌舞廳。
歌舞廳設在宜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書著「神仙樂歌舞廳」的招牌,裝了電燈,格外閃爍耀眼。
門口有印度侍者,五彩玻璃門寬大,裡面燈火輝煌,樂聲與笑聲時不時飄蕩出來,點綴著整條街的繁華。
顏心和景元釗下了車,有歌舞廳的經理在門口迎接,請了他們倆進去。
景元釗的副官長提前給他們倆訂好了第一排最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