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是摟緊她,卻不再說話。
「姆媽,都是我不好。」
半晌,夫人才說:「好了,好了,哭一哭吧。你嚇壞了,哭哭就好了。」
盛柔貞痛哭不止。
夫人喊了女傭:「送小姐回去休息,準備熱水。」
又對盛柔貞道,「好好歇著。這幾天別出門了,在家裡靜養幾日。外面的事,都交給我。」
盛柔貞腦子發懵,人還是很虛弱,被送回了自己院子。
天色不早,顏心告辭。
夫人卻將她送到了門口,再三叮囑白霜:「很晚了,路上黑,開車一定要慢。」
白霜道是。
顏心在回去的路上,沒和白霜聊天。
她在想著心事。
夫人同樣坐在客廳沙發里,沒有回房去睡覺。
她在沉思。
夫人對盛柔貞很失望。
盛柔貞和西府的三少爺走得近,夫人多少是不太高興的;又和姜公館的表姑娘來往,她更加不悅。
她聽說,顏心的丈夫姜寺嶠,和他家表姑娘一向有點不規矩;而這個表姑娘,以前在督軍夫人的宴會上,試圖害過顏心。
她委婉告訴過盛柔貞這些事。
盛柔貞不至於聽不懂。
饒是如此,盛柔貞還是和章清雅來往;又跟西府曖昧不清。
夫人知道,盛柔貞回國後,有點迷茫,可能會走一點彎路。年輕人都這樣,會犯錯。
這個時候,盛柔貞不坦誠,夫人教導會適得其反,被當成「責備」,將孩子推得更遠。
不如等她自己吃了虧,再和她詳談。
夫人萬萬沒想到,同樣的事情,顏心可以處理得那麼漂亮,盛柔貞卻像個傻瓜。
一瞬間,夫人都懷疑自己多年辛苦白費,根本沒教出一個合格的孩子。
二夫人那麼個人,易怒、好勝,對付她多容易啊,督軍夫人覺得自己伸個小拇指就能按住她。
盛柔貞怎麼在她跟前吃這麼大的虧?
所以,天色很晚、盛柔貞又難受,夫人並沒有送她回房;而她,主動送了顏心。
「督軍呢?」夫人喊了自己的女傭。
女傭:「沒聽到說回來。」
「去前頭問問,督軍人在哪裡。」夫人說。
女傭道是。
片刻後,女傭回來:「勤務班的副官說,督軍被一個電話叫出去,還沒回來。」
「那應該是在監牢。」夫人道,「替我更衣。」
「這麼晚,您要去嗎?」女傭一邊麻利拿了她的衣衫,一邊問。
夫人點頭:「我要去看看。我最近對西府的人挺好,他們太張狂了,一再鬧騰。」
女傭道是,幫襯著換好了衣衫,又替她綰了個簡單的髮髻,由副官開車,去了監牢。
督軍在,盛遠山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