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還是轉不動,一片空白,一會兒看向滿地發暗的血,一會兒看向高家兄弟倆,耳邊嗡嗡的。
話他都聽到了。
姜寺嶠聽到高二少說:「不能去報告警備廳!咱們倆也在這裡,軍警來了,我們也是嫌犯。」
高大少看上去很魯莽衝動,他激切反對了他弟弟的話:「我們怎麼算嫌犯?我們根本不認識這女人!」
一般情況下,兇殺肯定有個緣故,高家兄弟才來宜城不久,跟歐陽黛只見過一次。
他們沒有動機。
「可我們在這個房子裡。」高二少說,「我們在這裡,就可能解釋不清。」
「我們從飯店出來,我去百貨公司,你去表行,然後路上遇到了姜四爺,送他過來。
我們行跡清清楚楚,一路上都買了東西,有人證。這有什麼解釋不清的?」高大少說。
姜寺嶠在他們兄弟倆一問一答間,腦子逐漸清醒了些。
他扶著門框,艱難站起身:「不、不能報告警備廳!」
高家兄弟沒嫌疑,他姜寺嶠有!
以前官府查寡婦的兇殺案,近鄰、情夫這些,都是很關鍵的嫌犯,會先抓起來拷打。
姜寺嶠是歐陽黛的情夫,他有作案的動機:或感情不和,或錢財不到位等。
他逃不掉。
如果他被抓起來,顏心會趁機落井下石。輕則藉口和他離婚,重則誣陷他,將他打成死囚犯。
他不能!
他沒有殺人,他是清白的。一旦去了警備廳,他就清白不了。
況且案子審判的過程中,作為嫌疑人他會被抓起來,他銀行的工作要丟。
他最近在謀划去南城做分行長。如果他這個時候出事,這個前途也泡湯!
死也不能報官!
「我也不想惹事,我們先走。」高二少說,「至少我們摘出去,等別人來發現屍體。」
姜寺嶠:「對。」
高大少:「你們糊塗,青天白日的,我們的汽車停在外面,誰都知道我們來過了。還是去報告警備廳!」
「哥,你不要莽撞!」高二少道,「哪怕不是為了咱們,為了寺嶠,也不能報官!」
姜寺嶠感激看向他。
高二少沖他點點頭,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清白。現在要做的,就是證明你清白。我和你先走,我大哥留下來收拾一下。回頭我們想個辦法,把這件事的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去。」
姜寺嶠:「什麼辦法?我現在毫無辦法。」
「你跟我走,回頭慢慢想,這裡交給我哥。」高二少拉住了姜寺嶠的手。
姜寺嶠渾渾噩噩,也沒覺得哪裡不妥,就隨著高二少下樓去了。
他們倆離開,高大少臉上的莽撞都斂去。
他眸色精亮,看著眼前死去多時的女人,開始安排。
高二少帶著姜寺嶠,回到了萬錦飯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