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她道。
她靠在他懷裡睡著了。
翌日,驕陽從窗簾縫隙里鑽進來,室內有了絲絲縷縷的光亮時,顏心才醒。
景元釗不在。
她自然以為他回了駐地,起早走的。
不成想,她剛剛洗漱完,回到臥房梳頭更衣時,瞧見景元釗立在窗前,擺弄一支梅瓶。
梅瓶里裝了幾支桃花,花蕊嬌艷、虬枝盤結。
「……哪裡弄來的?」顏心走上前問。
景元釗:「角門外面一個院子的桃花開得正好,剛剛遛狗看到了,就想摘了裝花瓶里。」
又說,「你這株桃樹,花開得不夠艷。」
顏心笑:「這是老桃樹了,結的桃子很甜。」
看著這隻青金藍八楞紋的梅瓶,顏心說他,「我最好的一隻梅瓶,才收起來,怎麼又翻出來了?」
「這梅瓶成色很一般,算什麼好東西?回頭叫姆媽開庫房,什麼梅瓶都有了。」景元釗說。
顏心:「你現在就惦記姆媽的庫房?唉,生兒子有什麼用!」
景元釗摟住他:「兒子當然都是討債鬼。你將來有了兒子,也不能越過我去。」
顏心:「……」
他聽話,總只聽對他有利的。
她笑出聲:「吃這種無名飛醋,我都沒眼看你。」
兩個人都笑起來。
景元釗看著她。飽睡了整夜,她面頰比桃蕊更嬌艷。嫵媚穠艷,尤甚桃花。
他看著心情愉悅。
「你今晚回駐地嗎?」顏心又問。
景元釗:「應該要回。怎麼,你有事?」
「這次霄雲道長的事,他與盛柔貞勾結,背後是章逸為他們牽線。而輔助他們的,是天福榮戲班。
我猜測天福榮戲班是保皇黨的一個據點,查查這些年他們去哪些人家唱過堂會,就知道哪些人暗中資助保皇黨。
這件事我打算叫白霜去辦,卻又擔心她能力有限,打草驚蛇,反而什麼都查不到。」顏心說。
景元釗神色嚴肅了下來:「珠珠兒,你很敏銳!」
又說,「我派暗哨去查,保管一個都不放過。」
他派副官去了趟駐地,跟督軍說明情況。
他要留在城裡幾日,處理完這件事。
白霜則告訴景元釗:「戲班還在城裡,正在戲院演出。他們估計是知道我們盯著,現在散了反而招惹懷疑,還沒散。」
景元釗:「畏手畏腳,都是陰溝里的耗子,全部抓起來。」
顏心:「大哥,行事小心。」
景元釗說知道了。
他去辦了。
整個天福榮戲班都被抓了起來。
景元釗知道,戲班裡不少人無辜。上下一百多號人,每個人都清楚內幕的話,根本藏不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