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仍是個很嚴肅的女人,聞言不笑,只是淡淡說:「每次你一來,我病就減輕三分。」
顏心笑了笑:「這是我和您的醫緣吧。您的病,正好都是我會的。」
「還有你不會的病?你可是少神醫。」周太太道。
顏心:「……」
「可見緣分這東西,想有就有,想沒有就沒有了。」周太太道。
她倒也不是故意擠兌顏心,而是略有所指。
顏心不生氣,也假裝聽不懂。她又問了周太太的一些病情,比如說何時開始的,發作時候情景等。
問診結束,顏心仍是說無大礙:「舒郁安神,降火除煩即可,我開一副藥,吃半個月。半個月後,我再來複診。」
她開了太子參、合歡皮、柏子仁、酸棗仁等,重點是和陰益氣、調暢心脈。
開完了藥,顏心預備告辭時,周太太留她吃飯。
「君望,你陪陪少神醫。」周太太道,「吃頓飯。車馬勞頓的,別總是餓了肚子走。」
「真不用了周太太。」
「吃頓飯又不耽誤事。」周太太沉了臉,「哪怕是你祖父,也沒你這麼固執。」
顏心不以為意,只是笑道:「家裡真有點事。改日吧。下次來複診的時候,若時間充裕,再叨擾不遲。」
她不等周太太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周君望還送她,向她道歉。
「我小姨有點急躁了。她身體是不是不太好?」周君望問。
顏心如實道:「你們多順著些她,別叫她難過。」
又問,「這次應該是大動肝火了,為什麼呢?」
周君望沉默片刻,苦笑:「我阿爸得了個新姨太太。」
顏心聽了,想起周君望前世有好幾個太太,都是龍鳳花轎娶進門,不分妻妾。
她半晌回神:「你多勸勸太太,給她寬寬心。命是自己的。」
「倒也不單單是為了新姨太太。這個新姨太太,以前得過我小姨的恩惠,她時常照拂她。」周君望道。
雙重背叛,才會很受打擊。
周太太本就不是性格開朗之人。
「她還有你和你弟弟,你們倆念她的好,把她當親娘,她也就能慢慢好轉過來。」顏心說。
周君望:「男人似乎都這樣。哪怕你再勞苦功高,到底不敵年輕貌美。越是有權勢的男人,越是如此了。」
顏心:「君爺也是有權勢的男人。」
「我倒是可以放下。我想去香港,做些小買賣,過點小日子。也帶我小姨去休養。」周君望說。
兩世,他都計劃著放下青幫去香港謀生。
顏心不知他最後有沒有去成。
她只是道:「這樣也可以。哪種生活,都只是過日子。」
「香港有個醫科大學。你呢?你想去學西醫嗎?」周君望問她。
顏心看向他。
「顏心,你願意和我去香港嗎?」他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