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妙妙那件事的後續,是叫李志攀的男人,在警備廳承認了所有的罪責。
他說妄圖攀龍附鳳,想要做賀家的女婿;他說他喝醉了,肆意妄行,衝撞了美麗高貴的賀小姐,該千刀萬剮。
耳墜子是他偷的,不是賀小姐送給他的。
他保全了賀妙妙的面子。
至於他和賀妙妙算計顏心的事,他一句也沒提。
「……賀家手眼通天,進了警備廳的人,也打點得如此好。」顏心跟白霜聊起了這件事。
白霜覺得很不快。
她們辛苦忙碌了一場,賀妙妙想要算計她家小姐,卻這樣全身而退。
「大小姐,咱們這樣便宜賀妙妙嗎?」白霜問。
顏心:「做事要有目的。至少這件事讓咱們知道,賀家的手可以伸進警備廳。」
賀家在前朝就是富商,官商勾結,是一株參天大樹。
而後賀夢闌嫁給督軍景峰,給賀家的勢力上了一層保護殼。
賀家並沒有飄起來,他們很注重兒孫的教育;對於唯一的女兒,他們又放縱寵溺,給外人一些假象。
試想,一個財富滔天的門第,處處謹慎,督軍會怎麼想?不出幾個紈絝子,反而招惹猜忌。
賀夢闌那麼沒腦子,每次把督軍氣得半死,以至於督軍從來不猜疑賀家。
直到王家背後私印偽鈔,督軍才想起賀家,擔憂他們也搞怪。
試想,如果賀夢闌從小培養得知書達理,溫柔克制,跟大夫人盛蘊一樣能幹,督軍對賀家又是什麼態度?
會不會多關注賀家?
賀家培養出來無腦的女兒們,簡直是極好的屏障。麻痹外人,從而打消真正權貴對賀家的忌憚。
「我不想惹賀家。」顏心說,「經濟發展、民生安穩,需要這些大族,他們有足夠的財力。
可西府一次次找茬挑釁,賀家又是西府的外族。死了一個景仲凜,也許還不夠叫他們害怕。
再出點事,恐怕賀家會想先除掉我。在我還不夠了解他們的時候,先觀察。一旦有事,就能很快反擊。」
又對白霜說,「咱們去和賀妙妙斗,反而消耗了自身。哪怕贏了賀妙妙,又能得到什麼?」
「您說得對。」白霜道。
顏心想著,又苦笑:「姆媽總叫我別學她,有時候要適當放縱自己的情緒。可我處事越發像她了。」
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情緒上的宣洩了。考慮問題很長久,以及如何利益最大化。
夫人一輩子都這樣。
景元釗失蹤後,夫人對自己整個人生的信念都產生了懷疑。
她再三叮囑顏心別學她。
可顏心不知不覺,已經在走夫人的路了。
顏心沒有把精力放在對付賀妙妙上,她覺得不值。
可有人不這麼想。
翌日報紙,寫了賀小姐春宴盛況,大肆誇獎了她的豪奢。顏心看到了形容,比賀妙妙的春宴還要誇張一倍。
此事引發了不少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