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走了孫牧,去找顏心和景元釗。
「……他還在萬國飯店,每日正常吃飯,和他三個同夥一起,每頓都到餐廳吃。
只是,他們的自由好像被限制了,這幾日他們都不出飯店。八成可能是不准他們出來。」張南姝道。
顏心和景元釗都鬆了一口氣。
「沒有第一時間殺他,往後大概不會再殺他。」顏心道。
景元釗:「也可能還沒懷疑到他頭上。阿松到底是松山家的少爺,他有點份量。」
張南姝:「那個高個子男孩?鐵疙瘩,你和他走得這麼近,當心出事。」
這是一句好話,雖然不太好聽。
景元釗領情,點頭說:「我會提防的。」
張南姝感覺替他們做了點事,心情好了很多。
她坐下來,與顏心、景元釗閒聊,不想走了。
在他們身邊很自在。
「我會儘快說服我大哥二哥,給宜城傳消息。夫人應該急死了,她必須得知道你活著。」張南姝道。
景元釗:「多謝你想著她。」
「她跟我媽一樣,很關心我。我在景家那兩年,真是好日子。」張南姝悵然道。
除了不能離開宜城的地界,幾乎毫無約束。
夫人對她關懷備至。
她格外平靜,什麼都不需要操心,夫人能想到她前頭,都為她安排好,比親媽還仔細。
張南姝也喜歡夫人的性格、脾氣。
她這天去找她二哥聊了此事。
張知不同意:「爹爹快不行了。這個時候,景元釗在我們手裡,就是籌碼。」
「告訴景家一聲,又沒什麼關係。」張南姝道。
張知:「七貝勒會知道,政府其他人也會知道,全國都會知道。到時候景家非要逼咱們交回少帥,否則就出兵,咱們又如何應對?」
「往後景家知道了,你就可以應對了?」
「冬日急需棉襖,沒有會凍死人,到了春夏就用不著了。時間不對,有些事就不能做。」張知說。
往後是往後的對策,現在又是現在的對策。
景家一旦知道了,他們也許會考慮張帥的病情,立馬出兵;等張家安定下來,景家也會顧慮更多,未必就敢如此強勢。
還有七貝勒和保皇黨,以及支持保皇黨的人,他們也會上來分一杯羹。
寒冬臘月,棉襖必須裹緊了,不能透半點風。
「二哥,我們和景家是結盟的啊,為什麼你們就是不信任景家?」張南姝問。
張知:「一山不容二虎,景家和我們才是敵對。結盟只是一種策略,內憂外患的時候,我們先處理其他人。能踩張家,景家第一個會動手。」
張南姝沉默中,逐漸感受到了一點悲涼。
立場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她沒學會圓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張南姝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