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正自驚疑,忽聽身後「霍啦」一聲水響。警覺之下,「唰」一聲轉身拔劍,宛若銀虹貫日,當頭斬落!
蕭凰剛從水面浮上來,不及水花散盡,便聽得虎虎的劍風直逼耳畔。她當即不假思索,左手抽出金背單刀,橫刀一擋!
「錚——」刀劍交鳴,金聲震耳,身下的忘川水都為之一盪。
此時此刻,二人咫尺相見,終於看清了對方面容。
這……
子夜差點氣得暈過去。
……怎麼又是她!
這蠢女人……不是今早才中了啼血符嗎?
按照常理,這蠢貨早該爬不起來了,又怎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自己費了好大的力氣,只想把她推出這兇險的渾水。哪知她如此死纏爛打,竟然還跟到了陰間!
蕭凰啊蕭凰,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子夜恨恨想著,手中長劍加重了力道,死死壓著對面的刀身。
見到子夜,蕭凰心弦一震:「果然是你,這次決不會讓你跑了!」
可她抬頭一看所在的深谷,又生出滿心疑竇:「剛剛不是在井裡嗎,怎麼突然變成這副樣子?難不成……又是這小姑娘使的障眼法?」
對峙片刻,右臂又開始劇痛。她心知井裡那一腳著實沉重,以致右半身的啼血死灰復燃。又來到這麼個陌生的地方,未知其間兇險,再這麼膠著下去,萬萬不是長久之計。
蕭凰習得上次的教訓,再不給對方留得絲毫喘息的契機,左手裡金刀掀起狂風怒瀾,直殺得子夜步步緊退!
才不出五招,蕭凰已然找准劍法的破綻,斜撩一刀盪開劍身,又將刀刃折返,頃刻間金光迸寒,已牢牢架在子夜的脖頸處。
「你殺了傻妞兒,如今又要殺朱公子?」蕭凰豎眉喝問,「為什麼!」
事已至此,子夜也無心再與她纏鬥。無奈一嘆,冷色道:「我若真想殺人,你身上那劇毒,早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蕭凰一怔,想起溫苓的話來。不錯,這啼血毒不但不致命,七七四十九天還能自愈。假如這小姑娘真想殺了自己,多的是得手的契機,可她壓根就沒想這麼做。又聽她言外之意,傻妞兒和朱應臣的遭遇,也絕非出自她手。
……難不成她的目的,正如自己此前所猜,根本就不是殺人作惡?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蕭凰一肚子疑慮,正要追問,子夜決然道:「不該問的別問。這地方兇險得很,趕緊想法子回去,不然我們都得交代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