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凰攜子夜此行一來,正是為了向巳娘討教鬼門關下俠女對紅衣所說之言:「十月廿三,五大門派盟會泥犁寺,鋒奪十四霜。我要這五大門派滿門殺盡,寸草不留。」
五大門派是哪五派?為何要相約在泥犁寺?十四霜又是個什麼東西?那俠女生前又是何人,和五大門派之間又有什麼仇恨,為什麼非要殺盡五派滿門,寸草不留?
……
這些疑團若不及時解開,只怕其間恩怨終究不得化解。到了十月廿三,紅衣當真帶著那俠女殺到泥犁寺,真不知會是怎樣一副血雨彌天的慘象。
須臾間,蕭夜二人走近櫃檯,已然看清台前那憑爐溫酒的女掌柜。
遠山眉,水杏眼,潤丹唇,一頭秀髮尤其惹眼,濃黑之色比新磨的松墨還深沉三分,尺寸又是極長的,直披到腰線以下,才用絳色的頭繩隨意束起。那腰肢也似異於常人,軟得似卸去骨格一般,初春的楊柳也不比她這般柔冶。
再看她身上的裙裳,儘是錯落有致的黑紅兩色。就連首飾也不例外,耳邊的玉墜兒是左黑右紅,腕上的玉鐲子則是左紅右黑。但看這一身卓異的打扮,必定是一位來歷不俗的奇女子。
子夜只看了她一眼,臉色便閃過一絲掩不住的驚異。
眾人都說巳娘這人不同尋常,可只有子夜才能看出,她的不尋常究竟在何處。
巳娘的氣息……遠遠不止是一個奇女子那樣簡單。
「掌柜的,我想問一下……」蕭凰倒是看不出什麼異狀,只上前問道:「我要去泥犁寺,該怎麼走?」
話音一出,巳娘倒酒的手輕輕頓了一下。與此同時,本來喧囂吵鬧的客棧驟然間鴉雀無聲。
蕭凰和子夜不由得嚇了一跳,回頭一望,只見滿堂下所有人都停住手裡的碗筷,近百雙陰鷙的目光齊刷刷盯了過來。
「怎麼回事?」蕭凰大是不解,自己不過隨口問個路而已,怎麼就搞得這群武林豪客如臨大敵,草木皆兵?
氣氛僵硬了一瞬,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道粗豪洪亮的嗓音:「這位小兄弟,也是要去泥犁寺嗎?」
蕭凰聽這人聲底雄厚,隱隱散出內息迴蕩屋內,心中暗贊一聲:「好內功!」
循聲望去,只見發話之人是一個高大胖壯的和尚。豹頭環眼,絡腮鬍須,眼神兇悍狠厲,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宛如一尊怒目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