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的瑣碎這麼一翻騰,滿滿都是不可言明的味道。
「子夜,你你……你別這樣看著我。」蕭凰的瓜子臉燒的比金烏火還燙,「你真的……太像師娘了。」
子夜心裡直罵她傻孩子。
什麼叫「像」。
我本來就是你師娘。
她如上一世般,言笑溫婉:「那你叫我師娘好了。」
蕭凰讓她勾的聲不由己:「師……」
「不是現在。」子夜抬指掩她朱唇。
大家閨秀講起話來,輕柔又端莊:「今夜,有你叫的。」
生怕蕭凰的心跳還不夠亂,她又抵在她臉前,用她這一生最敬畏的聲色,喚她:「凰兒。」
蕭凰的呼吸已無力掙扎。
「咳!」
花不二一聲咳嗽,闖進這半生不熟的曖昧里:「瞧我找見了什麼?」
她甩了甩手裡繩轡,另一端是兩匹官馬拉著一輛輜車:「我們坐車下山吧。」
「下山回客棧嗎?」蕭凰順嘴一問。
「不。」子夜斂起長袖,「去漢京。」
「好嘛。」花不二一輕身坐上馬車的座駕處,雙手挽轡持鞭,示意二人:「快上車,我給你們趕車。」
「不必了。」子夜翻出兩張黃符,一邊一個貼在駢馬的額頭上,「自有仙符為它們引路。你也上車歇歇吧。」
「也成。」花不二答應了,也就掀起車帷坐進了輿中。蕭凰扶著「師娘」從另一邊坐上車,由是花凰二人坐在外側,子夜坐在中間,三人擠來剛剛好。
兩匹馬打了先後個響鼻,便心有靈犀往山下駛去。輕盈的月色透過荒蕪的林木,一路追著車轍消逝在茫茫遠方。
這一路,很是奇怪。
起初,夜蕭二人也說不上哪裡奇怪,行到山腳下才隱約發覺——是安靜。
車裡簡直太安靜了。
論理說,有花不二在的地方,不可能這樣安靜。
可偏生花不二就是這麼安靜了一路。狐狸眼一直盯著窗外的月牙兒,像在沉思。
安靜也好。夜蕭二人這一仗打的都很辛苦,沒什麼閒心去過問。蕭凰更是累的眼皮子越來越沉,不久便靠進「師娘」的懷裡,一聲不響地睡熟了。
為了讓蕭凰睡得舒坦些,子夜又往一旁挪了挪,容她臥在自己的膝上。可這麼一挪,就和花不二貼得更緊了。那一股依舊寒涼、也依舊滾燙的幽香,漫不經心徘徊在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