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婭使出了些力氣,微微側身,抱住他的右臂。
呼吸均勻,胸口緩緩地上下起伏,她閉目養神,很快便睡著了。
銀白的長睫不經意地顫動,似乎有在做夢,呢喃的夢囈和她無意識聳腦袋的動作,親昵得像是在撒嬌。
撒嬌?
一個幾乎從不出現的詞正在阿爾婭身上發生,她要強且好勝,極少有放低姿態的時候。
感覺到如此異樣後,那個猜想再次映入乙骨憂太的腦海:
【阿爾婭最近變得非常黏人。】
*
抵達目的地點的同時,阿爾婭恰好醒了過來,她拍拍自己的臉,回歸到一副精力旺盛的狀態,牽著乙骨憂太去預訂的座位。
這家店理論上沒有包間,阿爾婭不知和店主聊了些什麼,他們一路上到二樓,在一桌能看到東京街頭景色的窗台邊落座。
周圍沒有第二桌客人,呈現出包間的環境來。
阿爾婭興致勃勃地在點餐冊上勾畫,不時抬頭去找乙骨憂太的眼睛,對視時眸色亮閃閃的,仿佛是在炫耀——「你看,我總會有辦法。」
阿爾婭總會有辦法。
菜一盤盤上齊,葷素菜對半,面前的大鍋咕嚕嚕冒起水泡,他們把菜往裡放,等待著滾燙的水把食材煮熟。
這時候,阿爾婭站起身。
她用手比對了一下桌面的長寬,不滿地晃著頭,指了指乙骨憂太,又指向自己。
乙骨憂太有絲困惑。
緊接著,便看到她放下手裡的碗筷,就往他的方向走。
兩人吃飯,默認的座位是面對面,阿爾婭才不管那些,她賭氣地認定這段距離十分遙遠,把劍袋擺到對面,自己則貼到乙骨憂太右手邊的位置。
踢了踢他的鞋尖,將左腳跨過,壓在他的大腿上,腦袋蹭過去:「憂太,我要吃飯。」
聲音比平時要輕,尾音拖得很長,說到最後阿爾婭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目光專注。
「餵我。」
於是,乙骨憂太開始打起碗裡的雞蛋液。
他是素食派,不喜歡煎炸的肥肉,壽喜燒的還可以接受,硬要說的話他不會挑食。
但阿爾婭和他相反,是個相當外露的肉食主義者,點心鍾愛甜食。
最開始讀小學的那兩年,有段時間會有老師來教室里檢查,要求午餐不能留剩飯。
小阿爾婭會到後門口望風,而後一個衝刺過來,把兩人的便當盒交換,將實在不想咽下的素菜交給他解決。
「憂太——」
記憶與現實的人影慢慢地重合,乙骨憂太胡思亂想著,把沾了雞蛋液的牛肉舉到半空。
阿爾婭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