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空出一隻手抓著裴林的手腕,嘴唇貼著他細瘦的腕骨吻至手臂內側,印下一連串吻痕。
唇齒落在手臂上的粘膩水聲,夾雜著裴林細細的吸氣聲,變成了這房間裡僅有的曖昧聲音。
平日裡最是清脆的聲線,在這時也變得含糊綿軟。江潮的耳朵貼著裴林的嘴唇,低聲道:「你再叫一聲我的名字。」
裴林用膝蓋勾著他的腰,上半身微微抬起,靠近江潮懷中。他摟著江潮的脖子,尖尖的下巴抵著他的肩膀,說話時唇角輕輕擦過他頸間的皮膚。
「阿潮……江潮。」裴林軟綿綿地叫他,「……學長。」
江潮更用力地托住他,將他整個人按在自己懷中。
他吻著裴林的頭頂,低沉有力地應了一聲。
最後一步的過程沒有想象中複雜或艱難。
裴林的雙手環在江潮肩膀,手臂軟綿綿地環著他。
剛剛還被百般誇獎的柔軟枕頭被丟到一旁,險些掉下床,被子也凌亂地堆在床尾。
白皙的腳掌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腳後跟踩在被子一角,又很快被另一隻手捏住了腳弓。
裴林咬著江潮的肩膀,眼尾泛紅,一滴晶瑩的汗珠從他額前的碎發滴下,徑直沒入耳後。
慢慢騰騰磨磨蹭蹭折騰到11點過,江潮坐起,掀過被踢到床尾的被子蓋到兩人身上。
裴林累得睜不開眼睛,含糊說了一句:「汗……」
「一會兒換就是了。」江潮揉揉他汗濕的頭髮,溫聲道,「落落汗再去洗澡。」
他靠在床頭,沒有睡下,手裡鬆鬆地牽著裴林的手腕,拇指一點一點地磨著他的腕骨。
裴林覺得癢,笑了一聲。
他睜開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卻一眼看到了江潮複雜的眼神。
困頓的大腦忽地清醒,裴林張了張嘴,腦海里又恍然想起這複雜的神色似曾相識。
江潮不小心被香菸燙傷的那天,臉上也曾流露出這樣像是傷心一般的表情。
他的左手正撫著自己的手背,幾天前被燙傷的小小傷口已然癒合,只留下一點不甚明顯的紅痕。
裴林低頭看看那處傷口,又抬頭望向江潮——
「……阿潮?」裴林小聲問,「怎麼了……?」
江潮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他微微俯下身子,將裴林和整團被子一起抱進懷裡。
他抱得很用力,裴林裹在蓬鬆的被子裡,也覺得快要被勒得喘不過氣。
裴林費力地伸出雙手,像江潮擁著自己那樣,伸手環抱住他。
就在同一時刻,江潮輕聲開了口。
他說:「怎麼會讓你等我呢?怎麼會……過了這麼久才發現呢?」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到裴林幾乎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聽到這些話。
可那些話里的遺憾、惋惜、自責和痛苦,卻又分明一點不落地傳到了裴林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