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雙腿交疊而坐,手指夾著那支燃起火星的香菸,淡然地抽著。
這樣的畫面,看起來很像是在享受生活,可又有誰能知道,這樣平靜的表象之下,是怎樣暴風驟雨般的暗涌?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敲響,祁雲照站在門口,手裡還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進來。」
男人頭也不抬,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淡漠地回應,注意力一直在監控上。
祁雲照點頭,端著咖啡走到辦公桌前,輕輕把咖啡放到他旁邊。
「說。」
簡潔利落的字眼從男人唇間溢出,聲音冷清,卻隱約透出一絲威嚴。
站在一旁的祁雲照卻早已習慣和適應了老闆身上隨時隨地散發出的壓迫力。
他不敢有任何怠慢,恭敬道:
「三爺,下周一是董事長七十大壽,按照往年規矩,會邀請各界名流參加,但這一次董事長特意吩咐了,一切從簡,只在他七十歲大壽那天,在老宅舉行。」
俞修情聞言,手裡的雪茄微微一頓,隨後又粗略地吸了幾口,摁滅在菸灰缸里,才緩聲道:「嗯,知道了。」
「對了,三爺,還有……」
見他突然欲言又止,臉色怪異,俞修情眉額輕蹙,轉移目光,不耐煩道:
「還有什麼?」
祁雲照喉結滾了滾,眼裡的情緒雖不動如山,冷酷的聲音卻乾澀了幾分:
「董事長雖不請名流貴族,但有一個人今年生日宴會來,就是您的叔叔。」
聞言,俞修情眼神微變,眸底深處閃過一絲陰暗,手指也不由地緊了幾分。
俞裴商,他父親的親弟弟,這個親緣譜上所謂的叔叔,二十年前就和俞家斷絕了關係,反而在北方混得風生水起。
權勢也不亞於他在南港的地位。
陰險狡詐,不是善茬。
這是他母親姜柔給的評價。
據說是因為俞裴商擅自挪用公司公帳去四處投資,後來導致俞家負債纍纍,有上百年心血的俞氏集團險些破產。
這件事把俞老爺子氣出心臟病,俞裴商才被趕出了家門。
俞泊堂二十年前就當著媒體宣布和俞裴商斷絕父子,從此沒有這個兒子。
祁雲照見上司一臉陰沉,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俞裴商這次出席董事長生日宴,是帶著目的性來的吧。」
俞修情不回答,漫不經心地端起咖啡,輕輕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他腦海里浮現的,是當初俞裴商不僅掏空公司財務,還將他父親的遺產以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捲走。
這也間接性導致了他前幾年在俞氏集團里根本就沒有一點話語權。
想到這,俞修情眼裡閃過了一絲痛恨和憤怒,握著拳頭的手青筋突起,手指節泛白,臉色冷沉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