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除了自己已故的母親,根本沒有人記得他還有這個隱疾……
顧瀾瀟愣了愣,忽而沉默住。
他的眼裡隱約泛著一片水色,藏著太多情緒,仔細看才明白那是一種叫思念的東西,壓得他這些年都喘不過氣。
俞裴商忽而察覺到懷裡人的異樣,緩緩放開他,轉而牽起他冰冷的手,那雙黑眸里流露出幾分溫柔,低低地說:
「記得以前的時候,我給你暖手腳,你不願意,踹了我好多次,所以我只能等你睡著了,才敢偷偷給你捂熱……」
聞言,顧瀾瀟不禁一怔,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仿佛被針扎一般,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垂眼看了看握住自己的男人,又看見他眼中滿是柔情蜜意。
這一刻,顧瀾瀟忽然恍惚。
如果拋開一切不談,俞裴商的確是個在感情上值得託付的人,有錢有權有顏,光這任何一點就足以讓人迷戀。
但偏偏對方是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所有對俞裴商美好的濾鏡瞬間破碎。
顧瀾瀟猛地抽回手,厭惡地瞥過他,嘴角冷漠地扯了扯,嘲諷道:
「呵,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俞裴商臉色倏然沉了沉,深邃的眸底閃著失落的光芒,他薄唇緊抿著,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又仿佛是無可奈何。
觸碰過那人的指尖反覆摩挲著,似在貪戀對方那點稍縱即逝的體溫。
但眼裡那些複雜的情緒很快又恢復如初,俞裴商抬起頭來,淡笑道:
「好了,去穿個衣服吧,我帶你出去一趟,我預訂的貨物到地方了。」
顧瀾瀟蹙了蹙眉,像是在消化他話里的信息,隱約能猜出個所以然了。
難道俞修情電話裡頭說的罪證,這個所謂的貨物也是其中之一嗎?
「阿瀟?你在聽我說話嗎?」
男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顧瀾瀟連忙反應過來,若無其事道:「我能問一下是什麼貨物嗎?」
俞裴商臉色一變,扭了扭脖子,沉聲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去?不怕我將你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撞破嗎?」
顧瀾瀟緊盯著他的眼睛,佯裝平靜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只聽面前的男人哼笑了一聲,拍了拍袖子,陰冷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在這裡,沒人能奈何得了我。」
他的表情自信而又狂妄。
顧瀾瀟的心猛地跳快幾分,他咬了咬牙,不甘示弱道:「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可以例外!」
「阿瀟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俞裴商一隻手撐著牆壁,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戲謔又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