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情低沉沙啞的聲音透出濃郁的倦怠和蒼涼,他抬手揮了揮,眼神中透出厭惡的情緒,像是在驅趕煩人的蒼蠅。
小陳感覺自己這樣什麼都沒做就被趕走了,回去一定會被老爺子訓斥。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只能硬著頭皮安慰道:「俞少,人死如燈滅,您節哀順變,還是儘快讓死者下葬安息吧。」
俞修情依舊靠著墓碑一動不動,仿佛被抽光了靈魂,什麼也聽不進去。
小陳在他頭頂撐著雨傘,好歹自己也在俞老爺子當了許多年助理,實在不忍心看見這個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俞修情額頭和臉上的雨水,又詢問道:
「俞少,祁保鏢哪去了?怎麼沒看見他在你身邊?要是你遇到危險怎麼辦?這麼不稱職!董事長知道了該生氣了。」
俞修情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回絕了他的好心,冷道:「他被我辭退了。」
「辭……辭退?!」
小陳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眸。
畢竟祁雲照可是老爺子派在俞修情身邊當保鏢的,雖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突然就說辭退,他怎麼也想不通。
但作為員工也不好多問上司的事情,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勸人回去結婚。
小陳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開了,更想不明白明明之前俞修情只是拿沈緣當玩具耍耍,怎麼現在玩死了又捨不得了?
他煩躁地抹了一把臉,賣慘道:「俞少,您就行行好,跟我回去吧,我要是沒把您帶回去,董事長該責怪我了。」
要回去結婚了……
娶自己曾經魂牽夢縈的人……
俞修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心早就變了。
俞修情低頭輕輕撫摸著懷裡的骨灰盒,尚存著幾分溫熱的指尖忽而被冰冷的瓷器凍得一顫,他慌忙將瓷瓶往懷裡抱了抱,試圖想要捂熱沈緣的骨灰……
可觸碰到的,只有無盡的冰涼。
他的胸膛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滾燙,被雨水濕透,白色的襯衫貼在身上緊繃著,將完美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俞修情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無比,就仿佛掉進了千年寒潭一般,讓他連呼吸都感受不到了,只是本能地抱緊了瓷瓶。
見他全身都在發抖,細碎的頭髮濕漉漉地貼著額角,小陳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只好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然後披在男人的身上,繼續孜孜不倦地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