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都說得很清晰,仿佛是在敲擊著沈緣那根脆弱的神經。
語氣也帶著極強的蠱惑力,像一個巨大的誘餌,吸引著人們往陷阱里跳。
沈緣顫抖著嘴唇,卻沒能說出一個字,因為這些都是事實,是他這些年來無法抹滅掉的噩夢,和刻骨銘心的傷痛。
每每午夜夢回時,俞修情那張俊逸卻帶著猙獰的臉總會出現在他眼前,讓他渾身發冷,不停地打哆嗦,擺脫不掉!
俞修情同樣也沉默了。
眼鏡男的話一字一句如尖銳鋒利的匕首,深深刺中了他的要害處,讓他無法逃避,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行為!
那麼的殘忍無情!
用盡一切惡劣手段去傷害一個人之後再來懊悔愧疚,這種做法太過可笑!
俞修情不禁捫心自問:如果他真的深愛沈緣,為什麼還要一次次地折磨和傷害對方,為什麼不早點認清內心……
眼鏡男見沈緣臉上的表情漸漸轉化為憤怒了,暗自竊喜,又連忙補充:
「沈緣,我說的對不對?他對做過的事豬狗不如,你根本沒必要對他留有任何憐憫之心!我們就應該以暴制暴!把受過的委屈和疼痛全都一一還給那個畜牲!」
他不斷的重複著那幾句,不斷地用言語激化著俞修情和沈緣之間的矛盾。
「緣緣……你別聽他說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就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俞修情跪在地上緊張兮兮地解釋著,生怕沈緣因為太仇恨自己,被那些話所蠱惑,而失去了理智做出不好的事。
「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對你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我們兩個人好好解決,你想怎麼樣報復回來都好,就是別聽信了他的話!我不想你陷入沒必要的麻煩里!」
他一臉真摯又焦急地看著不遠處的少年,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他現在只要點頭答應,就會讓他如釋重負。
可是沈緣卻連眼角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看著他,恨意瞭然。
好半晌,沈緣才深吸口氣,語氣平緩卻帶著嘲諷:「難道他說的不對嗎?」
「我……」
俞修情頓時啞口無言,他深知自己此刻無論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沒有想否認曾經做過的事,只是不願意沈緣淪為眼鏡男的殺人工具。
「俞修情,你真不配叫這個名字!你應該叫畜生!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噁心的了!想起之前對你的愛我就後悔!」
沈緣哭著大吼,聲音嘶啞、歇斯底里,仿佛一頭受盡傷害的小獸。
聽到他說後悔愛自己了,俞修情愣了愣,心痛得就像被針刺破了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