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瀟不著痕跡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淡然地說:「這綠山茶是我第一次煮的,還望俞總能喝完給些建議。」
「阿瀟親手煮的,味道自然也差不多哪裡去,只可惜我沒有這個口福了。」
俞裴商勾唇一笑,眸色深邃而複雜,像是在看他,又仿佛透過他的身影,看向了別處,讓人捉摸不定。
顧瀾瀟眼皮輕跳,卻仍舊維持平靜,「為什麼沒有口福?俞總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嘗個茶的工夫而已。」
「你很想我喝,是嗎?」
男人微微眯起了狹眸,薄唇輕啟,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眸光灼熱而危險,似乎是在等著一場獵物自動送上門來。
那雙幽暗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絲光亮,但轉瞬即逝,快得連顧瀾瀟來不及捕捉,便恢復如常,仿佛剛才只是幻覺。
他心中警鈴大作,被盯得心驚膽戰,那種危險性讓他無端感到不安。
但顧瀾瀟還是強撐住了,面上努力保持鎮定,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迫切,與平時不願搭理男人的行為互相矛盾。
俞裴商的視線始終落在他身上,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節因過度用力而變得發白,面部肌肉緊繃,眼神中透露出的失望像一團火,在內心熱烈地燃燒著。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阿瀟,你到底要騙我多久?
「你喝不喝與我有什麼關係?」
顧瀾瀟有些不耐煩了,他目光幽幽地望過去,雙眼仿佛瀰漫著一層冰晶,冷然道:「還是說,你怕我下毒了?」
聞言,俞裴商眸光微閃,似乎在思索著他的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他的表情有幾分鬆動,隨即又輕笑著說道:
「怎麼會,阿瀟是醫師,如果真想殺我,不隨隨便便就能用點藥劑?」
「呵……」
顧瀾瀟嘲諷性地冷笑了一聲,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厭惡,就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對面前醜陋的烏鴉投以不屑。
這個男人早就將所有可能製作成藥品的東西全都移除了,身邊根本看不到一點,怎麼可能會給他殺人的機會。
「我相信阿瀟,我喝,不要不開心,我沒有想懷疑你的意思。」
俞裴商略帶歉意地說道,隨後便重新端起那杯茶水,在顧瀾瀟有意無意的注視中,緩緩湊到嘴邊準備喝進去……
「俞哥哥!」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稚嫩的青受音,只見顧笛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滿頭大汗,顯然是又從哪裡瘋耍回來。
他想也沒想直接奪過男人手中的水杯,然後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兩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顧笛就將茶水喝了個精光,一邊擦掉嘴邊的水漬,一邊喘息道:「啊……渴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