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情舉起手中的匕首,鋒利的刀尖掠過一絲寒芒,如同他眼中的殺意。
怎料男人卻料定了他不會殺自己一樣,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咧開嘴笑時,臉頰的肌肉都在搖搖欲墜:
「好啊,那你就趕緊殺了我,這樣你們永遠也不知道鑰匙在哪,永遠也出不去我特意為你們製作的門,哈哈哈~」
他滿臉自豪和得意,破碎的鏡片之下那雙眼睛更是亮到讓人害怕。
看著眼前瘋狂而扭曲的男人,看著對方臉頰上露出的白骨,沈緣心裡一陣發怵,忍不住往俞修情的身後靠了靠。
眼鏡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想將他們永遠困在這裡嗎?!
想到這,沈緣更害怕了,小手下意識緊緊抓著俞修情的衣角,身體微顫。
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以為自己終於苦盡甘來可以過上想要的生活,卻沒想到天總是不遂人願,要這麼折騰他……
沈緣的眼睛漸漸濕潤起來,淚水在眼角搖曳,像琉璃般輕輕一碰就碎。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顫抖和哽咽,俞修情有些意外,微微側過頭,看向少年那張白皙蒼白的小臉,看著他泛紅的眼眶,還有那雙隱約透著驚懼與恐慌的眸子。
俞修情突然覺得心臟像被針扎了一下,疼得厲害,有種想要立即將這個小傢伙緊緊抱在懷裡的衝動,但忍住了。
「別怕,我們不會死的。」
他嗓音溫和地安慰道,伸出手指很輕、很快地碰了碰沈緣冰涼的臉頰。
沈緣微微愣住,牙齒咬著薄唇,脖子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抬眸看他。
男人俊朗非凡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疲倦,眉眼間都是化不開的憂愁。
但那雙如黑曜石般璀璨深邃的眼睛卻依舊閃爍著堅定明亮的光芒。
沈緣呆滯了兩秒,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了對方身上,嚇得他立馬鬆開,腳步避嫌地退後幾步。
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還是讓俞修情的心猛然一緊,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不遠處的眼鏡男卻越發猖狂大笑起來:「哈哈哈!俞少如今自己都身陷囹圄,還有什麼自信說出這種話來的?」
俞修情卻並沒有被他的話恐嚇到,曾經在部隊裡經歷過無數次瀕臨絕境,生死之間徘徊,早已習慣了這些。
「那你就試試,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自信。」他握緊了那把染血的匕首,眼中閃爍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銳光和狠勁。
「我平生最厭惡你們這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人了!都一無所有了,還拽什麼?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
眼鏡男嗤笑著,他忽然攤開雙,露出自己被鐵鏈灼燒的胸膛,然後一步步朝著兩人走過去,嘴上還在挑釁道:
「俞少如果想要活命的話,也可以,除非你跪下來舔我的腳,乖乖喊我做父親,再學狗叫幾句來聽聽,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先放你那個小男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