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緣悶聲回應,他低頭開始翻起手中的花譜,卻見裡面的植物大部分都是清冷淡雅的特點,沒有想像中的鮮艷。
他不禁有些疑惑大戶人家的後花園不應該是奼紫嫣紅的嗎?俞裴商什麼時候裝起這種淡泊名利的君子蘭了……
胳膊突然被搖晃了兩下,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緣緣,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周圍沒有別人了!」
沈緣一聽到俞修情的聲音就心煩意亂,厭惡地將手抽回來,沒好氣道:
「你還是閉嘴吧,聽你說話,我一整個人都不舒服了,別吵我,滾開。」
「活該。」
祁雲照添油加醋地說著風涼話,一邊看向男人那張蒼白的臉,嘖嘖兩聲。
俞修情被兩人這麼一擠兌,頓時委屈,眼眶泛紅,想鬧,卻又想起沈緣那句只要自己開口,他身體就不舒服的話。
火車上少年吐得虛弱至極的樣子還浮現在眼前,為了不讓沈緣再一次難受,他只好乖乖閉上了嘴,咽下所有不甘,然後拿起地上的鐵鏟,開始翻土鏟草。
見俞修情居然真的老實了,沈緣詫異,忍不住側目瞥了瞥那個背對自己幹活的男人,他長得很高大,穿著黑色的工作服,身材修長,看起來非常的精壯。
仿若天生就是這座後花園的主人。
手裡的鐵楸倒是顯得格格不入了。
速愈水的效果強的可怕。
連血肉都能重新長回來。
沈緣秀眉緊緊蹙起,又想到那個兩年就會暴斃的弊端,心中頓時有些複雜起來,眼底的光芒越發暗沉了幾分。
祁雲照回過頭來,便看到少年一直盯著俞修情的背影發呆,眼睛裡還閃爍著一種不知名的情緒,醋意立刻就萌生了。
他走過去擋住了沈緣的視線,輕咳了一聲,明知故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
反應過來的沈緣心虛地收回目光。
這個時候,一陣清風吹來,他頓覺有些涼,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冷嗎?我幫你拿件外套吧。」
祁雲照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然後披在了沈緣的身上,為他擋些許風寒。
沈緣愣了一下,碰著外套,抬起頭,對上了祁雲照那雙幽深如海的眼眸。
那雙眼睛裡有太多複雜的情愫。
忽明忽暗,仿佛是在壓抑著什麼,又仿佛只是單純地想把外套送給他。
「謝謝……」
沈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祁雲照不著痕跡地岔開了話題:
「可能這幾天得麻煩你多在俞公館裡走動了,畢竟你現在的身份是女孩子,能打探消息,也不容易讓人產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