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憤怒的嘶吼,在俞修情聽來,不過是無用之人臨死前微弱的呻吟罷了。
他面色平靜,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男人,這個背叛自己、還妄圖奪走自己一切的手下,嘴角緩緩勾起了一絲冷笑,眼底隱隱有狂風暴雨在醞釀。
他抱著沈緣,身姿筆挺如松柏,腳步穩健地走過去,在祁雲照的面前站定。
俞修情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目光清淡如水,聲音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祁保鏢,你真讓我失望。」
他的話語裡沒有半點溫度,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刺向他的心臟。
祁雲照的身體劇烈顫抖了兩下,抬頭看向男人,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裡滿是憤怒,他咬緊牙關,臉上青筋畢現:
「原來你……是裝的?裝瘋賣傻!」
俞修情冷嗤了一聲,那雙湛黑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匍匐在腳邊的他,沉靜,清冷,讓人愈發捉摸不透情緒,難辨深淺。
「不裝,怎麼能讓沈緣對我心軟呢?」
他一臉柔情地看了看懷裡的小東西,伸手將對方鬢邊垂落的髮絲拂到耳後,接著又轉頭睥睨那個男人,突然狠聲說道:
「怎麼活生生站在今天這個位置呢?」
「活生生……呵……」
祁雲照諷刺地笑出來,像在嘲弄一隻自以為是的可憐蟲,毫不避諱地戳穿道:
「就算拿回了權利地位,又能怎麼樣?速愈水……會讓你永遠失去一切……什麼活生生,這個詞用在你身上最可笑!」
聞言,俞修情臉色變了變,眼睛裡閃過陰沉的光芒,握住手槍的指節因為太用力而泛白,但好在尚存的一絲理智沒有迫使他扣動扳機,一槍打死這個狗東西!
他哼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嗜血的弧度,隨後抬起一隻穿鐵靴的腳,毫不留情地踩上祁雲照的手背,狠狠碾了碾。
接著,嘴裡冷冷吐出一句:「那就看看吧,到底誰才是最可笑的那個人……」
馬丁靴的厚腳跟踩在皮肉上發出一陣悶響,祁雲照只覺得右手一片灼痛,連骨頭都能清晰地聽見被碾碎的「咯吱」聲音。
他痛得臉色慘白,表情猙獰,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來,可卻還是倔強地咬著牙齒,硬生生不肯發出求饒的聲音。
「聽聞殺手最能忍了,多痛都不會喊出來,可殺手也是最無情的,怎麼會動心呢?而且偏偏還是對我的緣緣……」
俞修情喃喃自語,語氣偏執又瘋狂,眼底驟然聚起猩紅,裡面的怒火顯而易見,猶如火山爆發,怎麼也壓制不住。
他微微俯下身,眯起眸子打量著男人那張不輸任何明星的臉,面露可惜:
「祁雲照,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對緣緣有非分之想呢?偽裝的天衣無縫,你真適合去當一個演員,而不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