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才從這個震驚的秘密中回過神來,然後動了動嘴唇,沙啞地問道:
「瀾瀟……在哪個精神病院?」
「北城康復精神醫院。」
祁雲照回答的很乾脆,這種挑撥人心的感覺,讓他勉強得到了一絲慰藉。
作為殺手,自然不止殺人浮於表面的事,還有誅心,才是最致命的手段。
他很清楚段清野對顧瀾瀟的感情,這個真相,於對方而言,必定難以接受。
牙齒緊咬,段清野幾乎忍不了喉間哽咽般的震動,只能用力攥著手指,將指甲深嵌掌心,讓自己保持最後一絲冷靜。
「嗯,多謝告知……」
他神情恍惚地轉過身,開口的聲音很輕,卻又透著無限的堅定,仿佛下定決心要做什麼,卻又不願讓別人聽到。
「難道你不想報復俞修情?」
祁雲照的目光如毒蛇般緊緊盯著他的背影,仿佛要把這個男人看穿一樣。
段清野聞言,忽而頓住腳步,窗外的日光從縫隙里照射進來,可鏡片後的眼眸中卻是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光芒。
他眼角餘光瞥了瞥輪椅上的男人,沒有說什麼,沉默著離開了木屋。
祁雲照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扇木門被打開,然後重新關上,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了房間裡,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昏暗。
他本就生在黑暗裡,可或許是見多了光明,竟也妄想從深淵裡掙脫……
最後的事實證明,他逃不脫的。
……
肚子開始一天天鼓起來,沈緣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胎動,或許是孕激素水平驟然增加,他的脾氣也變得易爆易怒。
別墅里的僕人們都戰戰兢兢,做什麼也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刺耳的聲音,驚擾了少夫人起伏不定的情緒。
而且自從懷了寶寶之後,沈緣不知道從哪裡看到的懷孕不能同房睡覺,於是便將每晚都要摟著他入睡的俞修情踹出了房間,連同枕頭和被子,都給扔了出去。
這一幕被府里大大小小的仆傭都傳遍了,但礙於俞修情在家時候那種嚴厲的形象,只能背地裡偷偷拿來當笑話。
畢竟老婆願意乖乖生下孩子,俞修情也敢怒不敢言,無條件遷就,然後抱著被子枕頭,灰溜溜地跑到客房睡覺。
夜裡失眠,他也只能在腦海里想著香香軟軟的小妻子,然後滿足自己的需求。
有一次,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的快要發瘋,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偷偷摸摸摸爬起來,躡手躡腳打開主臥的房門。
臥室里很安靜,開著一盞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