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棠跟著晃了一下,看向幾個僱傭兵:「怎麼回事?」
僱傭兵還未說話,就聽見陸崇胥的聲音從防盜門內傳來:「這只是個開始,既然你們非要步步緊逼,那就給我陪葬好了。」
韓棠微怔,一股難以言喻的不詳預感從心裡升起:「你什麼意思?」他仰頭看了看冰冷的門牌:「這是什麼地方?」
或許是傷的太嚴重,陸崇胥說起話來喉嚨止不住「呼呼」喘息:「這艘郵輪是我當年的產業之一,原本也會被投入實驗,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製造之初我就在排水艙和動力艙安放了十六枚炸、彈,只要我一個指令,用不了半小時,整個船體就會沉進海底。」他頓了頓:「我早就跟你說過,陸衍是我照著自己的樣子培養起來的,我想做的事他在做,我有的擔心他也有,這個控制室就是證據,現在爆破的總開關就在我手邊,你們不讓我活,那大家就一起死!」
韓棠一槍托砸在門上:「瘋子!」
「我很清醒,瘋的是你,本來今天之後,我們都能活下去,就因為你那可笑的愛,現在我們都失去了最後的機會。你以為你弄死我,陸衍就會感謝你麼?在他眼裡,你是跟我合作、害他失去帶回愛人機會的兇手,餘生他想起你,就剩下恨,只剩下噁心!」
「要讓我像你那樣活下去才是噁心。」韓棠冷冷回敬道:「愛不愛的我早就無所謂了,我只是單純想弄死你罷了。」
從他出生起,遇到的人不是拿他當累贅,就是想利用他,只有陸衍不一樣,從前他想讓那些人死,但現在,報復已經不重要了,他只要陸衍平安活著。只要想到有這麼個毒蛇一樣的人藏在暗處,時時刻刻都在等待時機加害陸衍,殺意就控制不住地在血管里沸騰燃燒——哪怕今天就要葬身大海,他也不能讓陸崇胥活著走出去。
「好啊。」足足過了半根煙的功夫,陸崇胥才重新開口,咬牙切齒的低吼從胸腔中迸發:「那你就陪我一起死!」
一陣讓人齒寒的滴滴聲從控制室響起。韓棠心跳一停,下意識對身後人道:「聯繫阿索,問他有沒有把我哥安全送出去?」
負責打電話的那個額頭出了汗,幾秒過後,沖他點點頭。離韓棠最近的保鏢顧不得許多,推著他往外走:「老闆快撤,船一解體那狗娘養的跑不了,叫人從直升機上盯住。」
韓棠抿緊唇,朝著控制室深深回望了一眼,快步朝逃生門方向走去。
爆炸聲接二連三響起,氣浪和烈焰將船體撕出無數個口子,冰冷的海水洶湧而入,不到十分鐘,整個船身就有了明顯的下沉。甲板上的激戰早已結束,第一聲爆炸響起時,保鏢們就機敏地察覺出不對,快速放出逃生閥。
韓棠帶著人衝出去時,外面已經徹底亂了套,船尾翹起,烈火導致的黑煙燻得人睜不開眼,大量設備隨著船體左右顫動,時不時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短路聲。
甲板上剩的人不多,有韓棠自己帶來的,也有陸家留下的。韓棠撞開門時,就看到有個科研人員打扮的人指著船艙方向大聲說:「萊爾還在裡面,你們得想想辦法!」
「我們十分鐘之前就聯繫他了,他不肯出來,耽誤了最佳逃生時間,現在能救人的那條路已經被堵的蒼蠅都飛不進去……」
「他是在搶救數據。」那人神色激動:「你們陸總花了這麼多心思搞出這個實驗基地,就是為了那些數據,現在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們不把他帶出來,陸總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