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嫻扭頭看向推門進來的醫生,在看到他這麼年輕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溫柔的開口,
「醫生,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治療又要停了,沒事,我能體諒你們,等會我就從這裡搬出去。」
看著這個和自己媽媽差不多大的陳雅嫻頭上斑駁的白髮,小心翼翼的揣測自己是不是要被趕走的惶恐和即使在這種時候仍然懷著的體貼和善意,沈鶴卿心中一酸。
這樣的一個人不應該成為原劇情中被隨意輕賤的炮灰,也不應該是男女主玩感情遊戲時的升溫器。
「你是誰?你們又要讓我媽媽搬走了嗎?」沈鶴卿還沒來得及開口,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一道有些迫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手中還拎著一個保溫缸,看向沈鶴卿的黑亮的眼睛中是滿滿的敵意。
少年身形瘦弱,身上還穿著校服,已經有些長黑髮乖順的的貼在額上,臉色有些營養不良的蒼白,明明是很柔和的五官輪廓卻因為他緊緊抿著的唇帶上了幾分稜角。
「對不起,我們可以走,但是能不能讓我媽媽先把飯吃了,我給她燉了湯,一會就涼了...」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少年看向站在病房中間的年輕醫生頗有些無措的眨了眨眼,他也不傻知道這種事情不是醫生可以決定的,他不該對一個無辜的人發火
「沒關係,我不是來趕你媽媽走的,趕快讓你媽媽吃飯吧...」
沈鶴卿知道少年對自己的敵意來自哪裡,他緩步走過去動作溫柔的摸了摸眼裡寫著無措和愧疚的木耀柔順的黑髮,向他袒露自己的善意。
第一次被除了自己媽媽之外的人摸摸頭的木耀周身的鋒芒一下子就軟化了下來,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過分年輕好看的醫生,然後有些害羞的開口,
「對不起,剛才我不該用那種語氣跟你說話,等我下次來了給你帶小蛋糕吃...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
看著木耀如警惕的小獸一般惴惴不安的眼神,沈鶴卿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猶如冬天蓬鬆柔軟的初雪,
「我沒有生氣,我等你下次給我帶小蛋糕吃.....」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病房,給母子兩個人留下自己的空間。
目送著醫生挺拔瘦削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木耀還在想著自己剛才從胸前的名牌上看到那個醫生的名字。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來趕忙將自己懷裡拎著的保溫缸放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還沒等到他開口就聽到陳雅嫻有些嚴肅的聲音,
「耀耀,媽媽告訴過你,醫院不是施捨的地方,我們交不起醫藥費就應該離開,這些也不是醫生護士們可以決定的,不要對他們有敵視,也不要把別人對我們的善意當成理所應當...」
不用陳雅嫻說,木耀早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但接下來陳雅嫻的語氣又緩和了起來,
「媽媽知道你懂事,你剛剛做的很好,意識到自己錯了一定要及時道歉,沒有人應該平白無辜的為你的情緒買單...以後上學要是累了,就不用給我帶飯了,早點休息,都是媽拖累你了...」
陳雅嫻看著站在自己病床前低著頭的兒子,心中一片苦澀。她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拖累兒子了,所以她想在她還活著的時候把木耀給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