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裡有很多和她經歷相同的女子,天涯淪落,但並未互生善意,反而憑空爭風吃醋,算計人的手段狠毒。
為了能順利把孩子生下來,馮安藝將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金銀首飾全都用來梳理人脈,以求得些殘羹剩飯勉強度日。
孩子出生的時候,甚至沒有人接生,就連臍帶都是馮安藝自己用剪刀剪斷的。
大汗淋漓的馮安藝脫力的躺在床上,看著嚎啕大哭的嬰孩,蒼白地扯了扯唇角,給他取名池晚瀟。
長期的營養跟不上,再加上產後得不到照顧,馮安藝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一連幾天躺在床上難以動彈。
當她再次看向懷裡面黃肌瘦,因為吃不到奶而嗚咽抽泣的小嬰孩時,心裡莫名的生出了濃濃的恨意。
馮安藝覺得是這個孩子毀了她的一生,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憑她的身手,她大可以離開魔教。
說白了,馮安藝是想為自己的不甘心找一個宣洩點,而不能言語,餓的就連哭都哭不出來地小池晚瀟就成了她最好的發泄對象。
魔怔般的把手一點點移動到了嬰孩脖頸的位置,猛地收緊,力氣越來越大。
原本還能哼唧兩聲的嬰兒蹬了兩下腿後徹底不再動彈。
等到馮安藝恢復理智,看著自己手下臉已經漲得青紫,勉強吊著口氣的小池晚瀟,大夢初醒。
她剛才在幹什麼,她差點殺掉自己拼了半條命才生下來的孩子。
戚戚然的收回手,馮安藝抱著漸漸恢復動靜的小池晚瀟咬著牙,悶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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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晚瀟的記憶中,馮安藝總是瘋瘋癲癲,時而清醒,時而瘋狂。
為了能在這群明爭暗鬥的女人堆里苟活,馮安藝拿簪子硬生生毀了自己的臉。
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她拿去換了吃的,才只能勉強維持母子兩人的生活。
有時發瘋的馮安藝會拿銳器在小池晚瀟的身上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
倘若池晚瀟在這個過程中哭出來,等待他的就會是更為瘋狂的折磨。
而當馮安藝恢復意識看到池晚瀟身上的傷後,她又會惶恐的丟掉自己手裡的剪刀,抱著渾身是血的孩童機械地重複著無意義的道歉。
「晚晚,不要怪娘親,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地....」
而被摟在懷裡的池晚瀟就像感受不到疼痛那樣一臉麻木,原本好看的紫眸中空洞洞的,看不到絲毫光亮。
池晚瀟五歲生辰那天,馮安藝難得的異常清醒,準備了少有的葷腥給他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