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碗甜羹。」柳溫吃得有些口乾,便道。
「好。」姜榕絲毫不吝嗇這些飯菜點心,看著灌甜羹如同喝酒的柳溫,心裡難得出現了一抹愧疚。
他自己過得順心,美人在懷,又將有子嗣,於是看到柳溫孤零零的一人,無人照顧吃穿,又起了勸他成親的念頭。
「你呀你,你找個知冷知熱的知心人,天天給你做甜點甜羹,這樣的日子多好?」姜榕語重心長,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說柳溫。
柳溫打了哈欠,敬謝不敏:「沒時間,沒想法。」
他心裡嘀咕的是,堂堂一皇帝成了耙耳朵,傳言淑妃性情剛烈,不知道姜成林有沒有跪過床頭。
但是,他看到殺伐果決的姜成林每天都是一副甘之如飴的表情,就覺得這親不成也罷。智者不入愛河,戀愛容易降智。
然而,姜榕並沒有領會柳溫的意思,若有所思道:「也是,你這樣天天不著家的,當個好丈夫確實有點難。」
不像他,即便是身為皇帝,日理萬機,每日也要抽出時間和湘湘互訴衷情。
柳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沉默地認下所有。
這還不是拜姜榕所賜,若非他發什麼宏願,柳溫早就跑進深山老林修道去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日日夜夜與堆積如山的公文相伴相守。
鄭湘回京師之前,也曾擔憂會不會因為勞累、寒冷或顛簸而早產,幸運的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臘月底,京師這座古老的城市因為皇帝的歸來,又重新活躍起來。
鄭湘走時,院中的石榴樹結的小石榴尚未紅,回來時石榴盆景換成凌寒而開的臘梅。
臘梅的清香甘冽順著窗戶飄進室內,驅散了炭火的燥熱。
柳葉吐新芽的早上,鄭湘扶著金珠,慢慢在長廊里散步。
院中的臘梅又換成了開了滿樹粉花的山桃,這正是早春的氣息。
鄭湘突然發現襯褲濕了,迷茫地停住腳步,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越臨近預產期,鄭湘就越焦慮,但真到了生產,她反而鎮定下來。
「金珠,派人去叫產婆太醫,還有陛下,我羊水破了。」鄭湘扶住金珠,朝產房走去。
蓬萊殿先是一靜,繼而就像撥快了幾倍時間,宮女太監按照之前的演練,各就其位,忙中有序。
姜榕得到消息,立馬拋下政務,來到蓬萊殿,焦急地等在門外。
他想要進去,卻被進宮陪女兒的代國夫人阻擋在門外。
「陛下,淑妃無恙,正在裡面歇息。太醫說,離淑妃生產可能還需要幾個時辰。」陸鳳儀回道。
姜榕一愣,疑惑道:「她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