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榕狀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行吧,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朕就先去蓬萊殿。」
經歷了刺殺,怎麼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鄭湘生氣了。一行回到蓬萊殿,姜榕反而不急著看小花了,揮手讓金珠帶小花回後殿休息,殿內只剩下鄭湘兩人。
姜榕將鄭湘緊緊抱在懷裡,低頭安慰道:「今天是不是嚇壞了?不怕,有我在呢。」
姜榕明白敵襲那刻是慌亂的,既要保護湘湘,又要防備老虎,還有與敵人拼殺,一心三用,他不確定能不能護得兩人周全。
然而,當湘湘說她來戒備老虎時,一切如撥去烏雲頓時明朗,姜榕明白他只要一心殺敵就行,只要迅速解決敵人,他就能護住湘湘。結果果然如姜榕所料。
鄭湘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推開姜榕,冷聲道:「脫衣服。」
姜榕回過神先是一愣,隨後大笑,笑容肆意又帶著幾分風流,一臉拿鄭湘沒辦法的表情,坦坦蕩蕩地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掉。
鄭湘仔細端詳,又道:「轉過來。」姜榕依言照辦。
鄭湘這才放下心,他身上果然沒受傷。
「穿上吧。」
姜榕脫掉衣服後看見鄭湘的目光,才知道自己會錯意了,不過他素來臉皮厚,轉而享受起湘湘的關心。
鄭湘將衣服扔給臭美的姜榕,笑罵道:「你剛才不是說宣政殿有事,怎麼磨磨蹭蹭的?」
姜榕磨磨蹭蹭地穿上衣服,哀嘆今天恐怕不能和美人親香。
鄭湘又氣又笑,只好上手給他系衣帶,問:「審出來是誰主使的嗎?」
姜榕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道:「說是上個月砍頭那幾家的忠僕,呵,誰信?」
鄭湘點頭道:「麗陽苑是皇家宮苑,管理嚴格,皇帝出行,負責安全的禁衛只怕把山先搜了幾遍,怎麼會有漏網之魚守在河谷呢?」
姜榕揉著鄭湘的烏髮,贊道:「你上午的表現令人刮目相看。當時,你怕不怕?」
「不怕,當然不怕。」鄭湘瞪了一眼姜榕,對他的明知故問感到不滿。
姜榕笑道:「你先睡,等我忙完就回來,很快就回來。」他輕輕吻了鄭湘的額頭才離開。
鄭湘命人在殿內留了燈,照得滿室如晝,不留一絲陰影。
她躺在溫暖如雲的床上,懷裡抱著被子,睜著眼睛,通過紗帳看外面,如同籠了一層煙霧,影影綽綽地看不清,又仿佛蟄伏著什麼猛獸。
鄭湘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軟弱了,以前她可是無所畏懼,更不懼死亡。
現在呢,她不僅自己怕死,也怕姜榕死。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鄭湘百思不得其解,然後枕著疑惑睡去。
夢裡恍恍惚惚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夢中的她一直念叨這東西很重要。很重要。
結果醒來一看,竟然一截撕下來的衣袖。
姜成林寢衣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