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鄭湘想起姜榕身上的傷疤,心中一軟,嘆道:「陛下雖身披創傷,但無大礙,實乃上天保佑。」
姜榕笑說:「人與人是不能相比的,想當初我身披十數刀,流血如注,依然能衝出重圍,活了性命。」
鄭湘笑回:「陛下英勇。」
姜榕起了興致,與鄭湘說起往日的征戰來。他以前很少談這些,怕嚇著湘湘,打戰可不是簡單的一張張捷報,都是血肉堆出來的,自己人的,還有敵人的。
鄭湘聽得正認真,突然新柳過來稟告:「娘娘,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姜榕停下,問:「什麼東西?給誰的?」
鄭湘猛地想起正事,揮手讓新柳退下,轉頭抬眸看向姜榕,柔聲道:「我聽聞陛下要御駕親征,是不是?」
姜榕訕笑。
「我讓人收拾東西與陛下一同去。」鄭湘如大朝會上的姜榕一樣,也冷不丁地也拋下一個驚雷。
「不行!」姜榕立馬搖頭道:「戰場清苦又危險,你這樣嬌弱,或許一場風寒就能將你襲倒。
鄭湘:「陛下去了戰場,難道留我在京師?」
姜榕胸有成竹:「我都想好了,太子名義上監國,你攝政,有柳相楊卿等人的輔佐,沒什麼不妥當的。」
鄭湘伸手抱住姜榕的腰,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耳語:「若是陛下出了意外,我該怎麼辦啊……」
話音中帶著眷戀和不舍。
姜榕一愣,隨後笑道:「我征戰沙場多年,豈會出什麼意外?你這是杞人憂天。」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那就是發生在預料之外。」鄭湘道。
姜榕恍然,笑著拍了鄭湘的後背,說:「原來你是勸我不要去親征。」
鄭湘鬆開姜榕,往後一靠,笑起來:「竟然被你看破了,陛下果然聖明燭照。」
姜榕認真起來,道:「我並非任性,一心要去親征,是有原因的。一則,不怕你說我自大,朝堂諸人打仗能勝過我的寥寥無幾;二則,我也確實想去戰場;三則……」
姜榕頓了一下,繼續道:「滅陳乃是大功……只怕,將來功高震主……」
鄭湘聽了沉默下來,半響道:「可是若真出了什麼意外,小花翻了年也才九歲,我鎮不住的。」
鄭湘素來有自知之明,若是守成,她沒問題,但是國家初定,正是新機重啟,擴大恢張,開創空前絕後之世局時①,無功無才的鄭湘絕對壓不住那群悍將和世家。
姜榕想說自己征戰沙場不會出什麼意外,但意外就是意外,說不定一個傷口就能把人送人,喝口水也能噎死人。
一時間,姜榕也沉默下來。
「算了,先用膳吧。」鄭湘笑道,姜榕也勉強笑起來附和:「先用膳,這事有的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