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宇,」寶淑在余正身後擠眉弄眼,「你幫我送見飛回去哦。」
這對分了手的男女哭笑不得地互望一眼,決定先離開再說。
「你不用送我,我開車來了。」電梯裡,梁見飛說。
「我猜也是。」他微笑。
「……」
「就算你沒有開車來,也會隨便編個理由堅持自己獨自回家。」
「?」
「因為你臉上就寫著——『離我遠點』這四個字。」池少宇笑起來。
「真的?」見飛瞪大眼睛,「左臉還是右臉?」
他笑得更大聲,臉上的線條依然是這麼俊朗:「你知道嗎……這次回來見到你,覺得你跟我想像中很不同。」
「有什麼不同?」她開始在背包里摸車鑰匙。
他口吻溫柔地說:「我覺得,你比我想像中更……開朗。」
她似笑非笑地瞪著她:「婚姻失敗的女人就一定要自怨自艾、死氣沉沉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立刻認真道,「我只是……在見到你之前,有點害怕自己給你造成的傷害還在影響你的生活,可是現在看起來,你比我想像中要好。」
梁見飛手裡握著車鑰匙,抬起頭,即使在前一刻臉上還有一絲笑意,這一刻也已經完全消失殆盡:「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了?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對我做什麼很過分的事?」
「我……」他看著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池少宇,」在電梯門打開的一霎那,她走了出去,轉身看著他,「即使現在我都不認為你那時候已經徹底不愛我,愛上了別人。你還是愛我的,所以你不同意離婚……」
「……」
「可是說到底,你最愛的是你自己!」說完,她向自己車走去,沒有回頭,沒有猶豫,甚至連任何停頓也沒有。
這座城市的夜色總是被無數的燈光環繞,大大小小、形態各異,有些燈光照在身上很暖和,有些卻很冷。夜,真是她再熟悉不過了,那些在白晝被隱藏得很好的東西一旦到了夜晚就會肆無忌憚地被釋放出來,比如……孤獨,或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