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他正用那隻綁著石膏的右手觸摸梁見飛的下巴,思緒迷茫。
「你害怕嗎?」他輕聲問。
她皺了皺眉頭:「害怕什麼?」
「怕我。」
她的表情是不出所料的倔強:「我為什麼要怕你——」
她還沒有說完,他就低下頭吻住她,他的吮吸和輕咬換來她一陣顫慄。他在心底偷笑,這個嘴硬的女人其實還是害怕的,也許出於本能,她還對男人有一種抗拒,畢竟她曾有過不太好的回憶。
他又放開她,同時感到自己和她的氣息都不那麼平穩。
「現在……你害怕嗎?」他看著她的眼睛,帶著一絲揶揄的口吻。
她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回望他,雙手還抓著他的手肘,像是一時之間不能緩過神來。
他微微一笑,摟住她,布滿了鬍渣的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其實你大可不必……」
他沒有說完,是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沙啞了。他想說的是,她大可不必怕他,人們常說,先愛上的人比較吃虧,所以應該感到害怕的人是他才對。
「你為什麼……突然……」
「突然什麼?」他故意問。
「……沒什麼。」
她額頭的溫度很高,要不是知道她這是在臉紅,他會以為她發燒了。
他就這樣安靜地摟著她,她沒有任何反抗,也許兩年前當他們一臉冷漠地走出直播間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這樣……「怪異」的事。
打破平靜氣氛的是一陣叫聲,這叫聲是從梁見飛肚子裡發出來的,通常那表示一個人肚子餓了。
「我不是中午才帶你去吃過湯包嗎?」項峰苦笑。
「……可是現在已經快下午五點了。」她咬牙切齒。
他悻悻地放開她,一鬆手,又有點後悔,像是還有什麼沒來得及說完。梁見飛連忙背轉身,低下頭繼續洗碗。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靠在冰箱上,溫柔地說:
「想吃什麼?」
她側了側頭,卻沒有看他,只是盯著他那雙黑色的皮鞋,欲言又止。
「不行。」他說。
「?」
「你是想說,你要自己回家吃晚飯?」
「你怎麼知道……」她瞪大眼睛。
「我有讀心術。」他雙手抱胸,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她皺了皺眉,半信半疑。
其實他沒有什麼讀心術,只不過按照他對她的了解,這個時候她很想躲開他。
「去樓下吃碗麵吧。」他關掉水龍頭,看著她說。
梁見飛擦了擦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他帶她去樓下那家餛飩店,因為還沒到黃金時段,所以店裡的客人很少。他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轉頭對老闆說:「兩碗大排面。」
梁見飛忐忑地在他斜對面坐下,顯得有點不安。
「你不覺得這樣坐很累嗎?」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