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長針眼呢!」她用手捶他,所以紅腫的雙眼再也無處遁形。
他安靜地看她,什麼也沒說,一臉微笑。
她負氣地背轉過身,不理他。
他的手指在她背脊上畫圈:「快去洗澡,吃過早飯就該回去了。」
「哦……」她悶悶地應了一聲,卻沒有動。
「還是說,」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脊椎一直戳到尾骨,「你想再來一次?」
「沒有沒有……」她連忙跳起來。
「餵……」項峰躺在床上,看著她消失在浴室里,「我的被子……」
項峰來到樓下餐廳的時候,梁見飛正在跟同事說話,看到他來了,一臉僵硬地轉身向大門口走去,擦肩而過的時候,還不忘用嚴肅的口吻說:「項先生,我在車庫等你,不過你要是想跟大家一起坐巴士的話,也可以。」
說完,她也不等他回答到底是坐什麼車,就心急火燎地走開了。
項峰轉頭看著她的背影,一時之間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覺得在思索該如何對付這個麻煩的女人之前,他應該先填飽自己的肚子。
「昨晚你醉得也太快了吧,」湯穎在他對面坐下,「我還沒來得及敬你的酒,你跟見飛就已經消失了。」
項峰吞下最後一口麵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起頭微微一笑:「那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盯著他,點點頭,好像這場對話就此結束。
「從某種程度上說,見飛是個傳統而且單純的人,」湯穎的聲音有一種難得的溫暖,「她表面上對以前的事一點也不在乎,但其實她很在乎——比誰都在乎。」
「……」
「她從沒說出口,可是我覺得她認為很少有人會不在乎她的過去,真心愛她。」
「為什麼?」
「因為她離過婚。」
項峰苦笑:「現在是什麼年代?」
湯穎優雅地聳了聳肩:「但她骨子裡就是這樣:很不服……但又將信將疑。所以……」
「?」
「不要輕易放棄。因為我敢說她是一個很值得的人。」
項峰第一次以一種饒有興味的眼光打量對面這個女人:「我以前只是認為你並不笨,但沒想到你這麼聰明。」
「謝謝。」湯穎像是早就習慣了任何溢美之詞,優雅地站起身,走開了。
回去的路上,車廂里是跟來時一樣的沉默,不過這種沉默,少了一點對立,多了幾分曖昧。
在高速公路收費口排隊的時候,項峰忍不住問:「你昨晚……為什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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