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徐彥鵬低吟著,像在思索,「我還以為你很討厭她。」
項峰哈哈大笑,既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否」。於是徐彥鵬繼續問:「對於這樣一個『人』,在哪種情況下她會表現失常呢?」
「我想……比如,現在?」
「哈!被顛簸的氣流嚇得臉色發白?」
「也許……」項峰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說不定,她正死死地抓著鄰座禿頂老頭的手,放聲尖叫。」
「……」
「又或者是,抱著空姐大哭?」
「……」
「還是說,」徐彥鵬完全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嚇得臉色發白,最後暈了過去……哈!越想越覺得最後一種的可能性最大。」
彥鵬正在等著項峰接話,但一直沉默著的他卻忽然說:「下面讓我們來聽一首歌……」
梁見飛詫異地撫著嘴唇,節目是被硬生生打斷的,照理說暢銷書作家應該繼續順著話題嘲諷一番,最好再加一些充滿笑料的人身攻擊——反正她遠在千里之外,根本無法還擊,他還怕什麼呢?
想到這裡,她腦海浮現起那個因為暴風雨被迫停降的夜晚,說真的,她被嚇壞了,但她並沒有像徐彥鵬說的那樣表現失常,她只是一直抿著嘴,緊張地看著窗外,直到飛機安全降落。當然了,她旁邊坐的不是什麼禿頂老頭,空姐也沒有在顛簸的時候到處跑動,一切都跟往常沒什麼差別,不過氣氛確實有些緊張。
下了飛機之後,所有乘客被安排在候機大廳里休息,等待續航的通知。身邊的人開始打電話,她也不例外,第一通當然是打給父母報平安,第二通則是給電台編導的。然後她就坐下來開始看隨身攜帶的書——或是一本雜誌?記不太清了——總之,她慶幸自己至少有可以打發時間的工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響了,她看著屏幕,驚訝地發現,是項峰打來的。
「餵?」
說完這一句,她仿佛聽到項峰在電話那頭暗自鬆了口氣。接著,他用一種調侃的口吻說:「你死到哪裡去了?」
「某個離上海200多公里的地方。」她的語調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機場?」
「……不然呢?!」
「今晚要住下了嗎?」
「誰知道……」這個時候,她忽然感到有點泄氣,「對了,你不是應該在直播嗎?」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