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住在學校。」張東橋胳膊搭在沙發上,抓了一下扶手,「寒暑假的時候在我姑姑家。」
「弟弟現在在哪呢,工作了還是還在上學?」東西歸置好,萬林生把盒子推到茶几中間。
張東橋捏了捏拳頭沉默了一會兒:「去世了。」
萬林生感覺自己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半天也沒緩過勁兒來。
「石頭……」張東橋看著萬林生,「是我弟的孩子。」
「他和女朋友研究生畢業準備結婚,我弟,出了意外。」張東橋說得很艱難,「那時候已經有了石頭,女孩家人讓她打掉,她不同意,就躲了起來,後來我再見到她時,石頭已經出生兩個多月了。」
「嚴重的產後抑鬱。」張東橋用手搓茶几上一塊水漬,「她控制不住自己,已經有過一次,石頭……差點兒不行了。」
「我弟他倆大一就在一起,我們認識也很久了。」張東橋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划來划去,「那女孩成績很優秀,把石頭給我後沒多久她就出國了,我們,為了收養石頭,我們去辦過結婚證。」
結婚證在所有事裡根本無足輕重,萬林生看著張東橋:「那她現在……」
「還沒痊癒,可能需要長期治療。」張東橋搖了搖頭,「她也很想石頭,我偶爾會給她發一些照片和視頻。」
萬林生走到張東橋面前,手放在他頭上,輕輕揉了幾下。
張東橋頭髮很硬,像刷子毛一樣掃過他手掌,萬林生感覺到張東橋歪過頭往他掌心蹭了幾下。
像尋求安全感的小動物一樣。
第二天張東橋開車帶著石頭去醫院檢查,萬林生也跟著一起。
傷口癒合得很好,從醫院出來萬林生沒再讓他送,自己走回了家。
之後幾天,店裡人都發現萬林生有點不正常,有事兒沒事兒就把手機拿出來看兩眼的那種不正常。
萬林生對手機不痴迷,在店裡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在忙,累了的話就會去後邊休息或者乾脆回家。一直是一種理智而清醒的存在,像這種迷迷瞪瞪,神遊天外的狀態真的很少見。
以前沒注意過蔣立偉的朋友圈,現在才發現裡面有很多張東橋的照片,翻了很久。
蔣立偉是那種有個屁大的事兒都要發朋友圈的人。
店裡又上新貨了。
蚝汁到貨。
香料上新。
桂皮和我哥一樣帥。
雞汁堪比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