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就拐到山路,這裡不是名山,但風景不錯,在附近幾個城市還挺熱門的。
新修的山路很美,路邊有各種野花,山坡上的樹不高,密密實實連成片,夾雜著掛了野果的各種樹。
不是節假日,路上的車不多,萬林生怕張東橋累,半路要跟他換著開也沒讓,便說想停車看看風景。
附近有個觀景台,張東橋把車停過去。
雲層不厚,正好遮著太陽,深秋的山裡有些涼,昨天下了場小雨,把山洗得透亮了很多,各種顏色的樹葉隨著秋風撲撲簌簌的。
空氣裡帶著清冽的乾淨,萬林生從車裡出來站在柵欄邊伸懶腰,深吸了一口氣。
車裡太暖和,冷熱交替,萬林生突然就咳了起來。
張東橋站在他斜後方幫他拍後背,萬林生胳膊扶在欄杆上半天緩不過來。
張東橋打開後備廂從他包里掏出一個口罩,又拿了瓶水。
萬林生低著頭又咳了幾下,張東橋想逗他是不是吸慣了大城市成分複雜的空氣反倒不適應這乾淨的空氣了。
剛說了一個你,停了咳嗽的人弓著肩膀轉過頭來。
因為太用力,本來白白淨淨的臉蒙了一層薄紅,鼻頭顏色更深,眼睛上蒙著一層水霧,稍微一眨眼淚就要掉下來似的。
張東橋看著眼前的人,想說的話卡在了嗓子裡,張著的嘴,遞水的手,跟定格似的。
後背猛地被拍了一下,張東橋差點兒把水瓶扔出去,陳海聰摟著他肩膀指著遠處的山說:「咱們來得真是時候啊,看看這景色,多美!」說完還順手接過水遞給萬林生。
剛抱著米米下車的方悅默默嘆了口氣。
接過水,萬林生喝了幾口,又聊起來上次他們來爬山。
幾個人好不容易爬到山頂,下山時陳海聰堅持不坐景區的觀光車,一定展示一下自己的強大的身體素質,就和另外一個朋友溜溜達達走下山。
結果方悅和萬林生到了酒店後,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急得都差點兒報警了,他才哭著回酒店,還說半路有鬼追他,把手機都摔得沒了信號。
張東橋看了眼萬林生亮晶晶的鼻頭,問陳海聰:「那你那朋友看沒看見鬼?」
「看見個屁!」萬林生嘆口氣,「那是人家在山裡有個專門養鳥的地方,有種鳥叫聲特別奇怪,我們坐車回去的時候司機還特意停下讓我們從外邊看了一眼,挺漂亮的一種鳥,就是叫得跟破鑼似的。」
「跟他說他還不信,第二天非要再去看一眼才踏實了。」萬林生指指陳海聰,「他媽的芝麻大的膽子,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走夜路。」
「滾蛋!」陳海聰不滿地推了萬林生一把,「黑燈瞎火的你到山裡聽一嗓子,看你怕不怕。」
陳海聰手勁大,推得萬林生一趔趄,萬林生站穩了又捶了他一拳,倆人從小到大都是這麼逗,嘻嘻哈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