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來到這個城市,拼命打工賺錢供弟弟上學,後來遇到了蔣立偉媽媽,才讓他在艱難的生存中感受到家的溫暖。
張東川的意外離世幾乎將他擊垮,給弟弟辦完葬禮後,張東橋給蔣立偉媽媽打了個電話,喊了一聲姨後,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哭得泣不成聲。
蔣立偉本來已經在當地找好了工作,接到這個電話之後的轉天,就收拾了行李來找張東橋,撒潑打滾讓張東橋收留他。
「怪賀夏陽嗎?」萬林生摟著他輕聲問。
「說不上怪不怪的。」張東橋苦笑一聲,「現在想想,那時候真的是太小,不該讓事情發展成那樣的,如果說有錯,那肯定是我們兩個都有錯。」
沉默了一會兒,張東橋說:「我就是不想再見他,不想再跟他有聯繫。他出現,以前的事就鋪天蓋地全都湧上來。」
張東橋深深嘆口氣:「可能是為了減輕我自己的負罪感吧,不管是什麼,我總得好好生活下去。」
他不會放下以前的事兒,但也不能一直背著枷鎖不得自由。
「看見你第一眼,我就想把你關起來。」張東橋吸了吸鼻子。
「你……」萬林生一下抬起頭,看著張東橋,「你要玩這個?」
「我是挺想玩玩的。」張東橋把萬林生摟進懷裡,差點兒笑出個鼻涕泡,想想又要哭,「就是,這麼多年,誰也沒給我這種感覺,我不敢隨便說我就是為了等你,但你是剛好在我生活逐漸穩定,有心思考慮自己的時候,出現在最合適時機里的那個人。」
「我就是怕你再跑了。」
生日過後沒多久,就開始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
幼兒園裡生病的孩子越來越多,石頭強壯的小身板還是在最嚴重的一波兒攻擊中,發燒了。
那天還沒到放學時間,張東橋就接到了老師的電話。到幼兒園一看,石頭兩個臉蛋紅撲撲的,抱起來就感覺他全身發燙,一測體溫,38.7。
張東橋囑咐了蔣立偉幾句,就開車帶著石頭去了醫院。
醫院急診里人山人海,掛好號後,張東橋抱著石頭找了個人少的角落。
石頭精神還不錯,偶爾咳嗽幾聲。
離得不遠的地方,一個比石頭小的孩子被媽媽抱在懷裡,孩子睡著,媽媽咳得滿臉通紅。
張東橋把石頭抱起來,要聽著叫號,不敢走遠,就到人更少的通道里。
生病的孩子太多,初診的複診的,時間也很晚了,石頭漸漸有些不耐煩,跟張東橋鬧著要回家。
「兒子,咱們再耐心等一會兒。」張東橋抱著他來回走,「醫生知道很多小朋友在等著,已經抓緊時間看了,你看他們都沒時間喝水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