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呢。」陳海聰扭過頭,踩著桌子腿把椅子往後挪了點看休息室,門關著,沒人來,非常不刻意地嘀咕了一句,「林子怎麼還不來呢?」
「他最近怎麼樣?」
「怎麼樣……」陳海聰琢磨著該怎麼描述,「還那樣。」
「他是不是總喝酒?」
「喝酒?」陳海聰音調扯得比他人還高,「不可能!他不要命了啊,多少年沒喝過了,跟他一起我們喝的都少了。」
不知道是昨天唯一一次讓他撞見了,還是這人藏得好,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
「你多留心他,要是有什麼事,趕緊……」張東橋想說趕緊告訴我,但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立場,「趕緊帶他去醫院檢查身體。」
「行,你放心吧。」陳海聰頓了一下,語調變得輕快起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沒準兒過陣子林子就不用我操心了。」
聽筒里很安靜,沒有背景音,沒有呼吸聲,陳海聰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他家裡給操持著呢,說不定過不了多長時間就結婚了。」
大概過了半分鐘,張東橋才發得出聲音:「嗯,好,我……這裡還有事,先掛了。」
放下手機,陳海聰開始犯嘀咕,剛才頭腦一熱,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助了一臂之力還是雪上加霜。
「幹嗎呢?」萬林生踢了一下椅子腿,「想什麼呢這麼投入?」
這人今天又穿了身新衣服,黑T恤外面罩著件一隻袖子上繡了蒼鷹翅膀的黑色襯衣,下邊是灰白色的寬鬆長褲,腳踩黑色高幫板鞋。
「又換風格了啊?」陳海聰眨眨眼,不動聲色往萬林生身邊湊,假裝鼻子不舒服深吸了幾口氣,除了若有似無的洗衣液味道,什麼也沒聞出來。
「怎麼昨天回去那麼早,今天還來這麼晚?」陳海聰想起亂鬨鬨的小半天就來氣,「不想管了趁早說話,我再雇個人,你就回家躺著等分錢就完了!」
「沒不管。」萬林生賠著笑臉,「你回家吧,今天我盯著。」
「昨天幹嗎去了?」陳海聰想聽聽他怎麼說。
「回家睡覺了唄,我能幹嗎去?」萬林生抬手颳了幾下脖子,刮完又摩擦著鼻子下沿。
撒謊撒得一點都不明顯呢。
「以後不許早走了,想睡休息室里睡去。」陳海聰白了他一眼,「一天天的快把我累死了。」
林玉娟做了一陣子復健,左手慢慢能動了,當初醫生說她恢復到完全康復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這麼快就能見到效果,萬林生還是挺意外的。
他找人尋麼了幾個被盤過的鐵核桃,讓林玉娟攥在手裡活動筋骨。
「這兩個都不滿意也沒關係。」林玉娟緩慢地轉著核桃,手指不靈活,沒辦法連續轉,不時停下來休息會兒再繼續,「咱們家人多,誰還不認識幾個姑娘?」
「再跟我和你爸的朋友老同事打聽打聽,總有能讓你看上的。」林玉娟坐在輪椅上看著鋪床單的萬林生,「也別太挑了,其實上個月你見那姑娘我就覺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