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後,再說吧。」
他說,細細斂著笑的模樣竟有些像在哭。
楚淮之捧著一杯蜂蜜水,點點頭。
他沒多想,只是覺得楚景和的情緒並不太對。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也未曾料到哥哥先前還鄭重其事的幸福竟也像泡沫一樣易碎。
晚餐後,楚景和將自己反鎖在了書房裡。
他的面前正安安靜靜地躺著宋弈馳給的那張硬碟。
楚景和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向來很少猶豫,這次也一樣。
長痛亦或短痛,都無所謂。
他終將要快刀斬亂麻——
楚景和將這片小小的硬碟插進那台被淘汰的老電腦裡面,老舊的主機轟隆隆地轉動,像是某種苟延殘喘的嘶叫。
老電腦運轉得很慢。
要好一會,屏幕里才遲緩地出現畫面。
那是楚景和從未知道的事情。
鏡頭搖搖晃晃了好一會,才好不容易地停下來。
率先映入眼帘的,先是那天夜裡自己的臉。
楚景和從沒見過被迫進入發情期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兩頰積著曖昧繾綣的紅,眼睛裡有水霧裊裊,像是要哭,又像是在索求著些什麼。
這樣的姿態,任誰看見了,都會認為這是Omega……
不會有Alpha會擺出這種姿態來。
楚景和下意識地咬了咬唇。
不堪的記憶重新湧上。
緊接著,這台攝像機就被人粗暴地丟在地上,景象快速變得七零八碎,只有斷斷續續的像是棍棒狠狠錘擊的皮肉的聲音,伴隨著有人在低聲呻吟,聽起來像是李銘在求饒。
很快,一把極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也是辛苦銘少替我跑這一趟了。」
「但你要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碰的。」
楚景和渾身一僵,知覺像是被抽走,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呼吸變得很難很難,是缺氧窒息的感覺。
他來不及按下暫停,只能看著這段視頻如覆水難收那樣地繼續播下去——
接著是李銘的聲音:
「盛先生,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來做的啊。」
「您說,讓我看著楚景和喝下去那東西……」
「……」
楚景和忍不住攥緊雙手。
他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大約是眼淚被脅迫著倒流,轉而變成了極燙極灼的胃酸,在身體裡迫切地尋找著出口。
視頻的最後,定格在盛懷南從車裡將自己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