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因為不論是哪一個叢嘉,都不再笑著面對他了。
他開始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書房裡。
成堆的書鋪在他身下,書架上早已是空蕩蕩的。
他很艱難地坐起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林沉的背被硬質書本膈得生疼,他坐起來,看著周圍。
書房像是被狂風掃蕩過,所用拇指頂了頂煙盒。
林沉搖頭:「不了。」
「行吧,戒了是吧?」李信群攏著風,低頭點菸。
在呼出的雲霧中,他看向林沉:「溫哥華的子公司要準備上市了,董事會都屬意你去坐鎮。」
「我能看出來你的狀態很差,剛好那邊的環境也適合修養。」李信群說:「你怎麼打算?」
林沉沒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遠處。
李信群拍了拍林沉的肩,他才猛得回過神,側了側身,問:「抱歉,我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李信群無奈地重複了一遍,林沉默了些許時候,說:「我再看看。」
「也是,回去和叢嘉商量一下。」李信群游疑道:「你這耳朵...」
嗡鳴聲纏繞在耳側,林沉壓下心中的煩躁,說:「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你自己注意就好。」李信群說:「不舒服的話,今天早點回去休息。」
「嗯,回見。」
下了電梯,林沉先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將沾染煙味的西服換下,才來到停車場。
高強度的工作讓他的頭部鈍疼,耳邊環繞著久久不去的嗡鳴,身體更像是一根拉到極致的皮筋。
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他才睜開眼,對司機說:「先去接叢嘉。」
「叢小姐已經回家了。」司機回答。
「嗯,好。」
林沉沒有多想,重新闔上眼。
回到遇南公館時,已經有些晚了。
雪還堆在路邊,暗色的天際下,別墅的暖黃色的有的文件灑落在四周,檯燈倒在地上,電腦的電線如同混亂的毛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這裡的,又是怎麼把這一切弄成這樣的。
他站起來,感覺右耳刺疼,下意識地摸了摸,觸到了黏膩的液體。
是血。
耳邊的雜聲好像比昨天更大了些,他打開洗手間,在鏡子裡,看到耳朵邊緣連著太陽穴有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糊了半張臉。
他好像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電話聲音響起,他才回過神,擦了擦血跡,接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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