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叢嘉有時候會想起鄭微言的話,想到自己和林沉一起去滑冰,想到他腿上那道很長很長的疤。
而後又回憶起離開前,他對自己說的話。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感情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
所有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
叢嘉報了一個旅行團,帶上畫具,按照很久以前的計劃,重新開始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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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的雪依舊不眠不休地下著。
霍曼斯醫生將房門關上,看著林沉說:「林,這樣的天氣你應該多穿一點。」
「嗯,好的。」林沉說。
「昨天睡得好嗎?」
「吃了藥,還可以。」
霍曼斯醫生嘆了口氣:「最近有再次出現解離症狀嗎?」
「昨天...一小時。」林沉頓了頓:「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站在外面。」
「期間發生了什麼?」
「沒有攻擊別人。」林沉的語速加快。
霍曼斯醫生的語氣很溫和:「林,我沒有那個意思。」
「抱歉醫生...」林沉安靜了些許時候,繼續說:「只是無意識地行走。」
「有人跟著你嗎?你上次和我提到的新僱傭的保鏢,還是別的什麼人?」他嘆了口氣:「林,希望你的新產品上市後,可以住進療養院觀察一段時間。」
「是,我的保鏢跟著我,我不會傷害到別人。」林沉著重強調了這一點,才說:「好的,兩星期後。」
霍曼斯無奈道:「入院前,我需要你的家屬簽名。」
「抱歉。」林沉的聲音繃緊:「我沒有家人。」
「你的妻子呢?林,這段時間,你好像沒有和我提過她。」
諮詢室內的燈光調節成令人放鬆的亮度。
林沉眨了眨眼,卻感受到眼眶的刺痛。
「我們...分開了。」
「林。」醫到這裡,身邊的人卻總是提起他。
就連結束這餐飯,車呼嘯著駛出大道,旁邊的女孩還在用那獨屬於讀書博主的、溫和細膩地聲調說:「看,那是我小時候的家,那時候林總就住在我們隔壁。」
叢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殘破的巷子隱蔽在街角,灰白色的屋面上,牆皮已經半剝落,搖搖欲墜地掛著。
昨天下了雨,門口用塑料片搭了個破雨棚。
「他住在這裡...?」
「是啊,這個房子好像比以前好多了。」鄭微言毫不掩飾地說:「我和我哥是從小住在那,但林總是後來搬過來的,說起來挺好笑的,雖然現在我哥和他關係還不錯,但是當時我哥非常看不慣他,說他一副少爺模樣。」
車開得慢,讓叢嘉有足夠的時間觀察那棟房子。
雨棚還在往下滴水,住在裡面的人走出來,手裡端著水盆。